“所以之前你让我们注意驱虫其实只是因为你猜测这些虫子会传染怪病?”常乐抢话过去问道。
村医点了点头。
常乐随即看了我一眼,很无奈地冲我撇了一下嘴,显然是在表示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也会定期出血?”我问。
“会,四天之前刚刚出过一次,我以为我会死掉,结果还是活过来了。”
“那你没考虑过回城里医院治一下?”
“没办法治的,我就是这方面疾病的专家,如果我自己都没办法自救,那别人肯定也没有办法。”村医的回答相当自负,而他的态度也让我想起了在血树林那里遇到的专门研究血卟啉病的专家。
“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你没办法离开村子啊?村民不让?”我试探着问了句。
“可以说有吧。”村医深吸了一口烟,“村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留在这里救他们,那他们闹不好就会留血而死了。村长说村里人很少跟外界交流,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沾亲戚,所以孩子一代比一代体质弱,必须有医生来照顾,之前村里是有个大夫的,结果去年过年的时候死了,我如果再一走那村里的人就真没办法看病了。”
我没办法从村医那张扑克牌一样的脸上读出他的真实想法,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跟我撒谎。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问题就出在顽固派的村长身上,如果他在撒谎,那我继续问下去就更没有意义了。
我看了眼乔伟道:“咋整?不管村里的事直接找门?”
“这个可有难度,真是要大门敞开了,我怕村里的人会受不住。其实不光是村里的人,咱们可能也有危险的,这事还是要谨慎着点,最好是能让村里人配合一下。”乔伟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从刚才那道光开始我其实就想问了,你们好像一直在讨论什么事,然后又没明说,到底是什么?能告诉我吗?”村医问了句。
“这个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跟鬼有关的。”乔伟微笑着道。
“鬼?这个我还真信。”说完,村医也摇了摇头,然后再深吸了一口将那根烟剩余的部分彻底燃光。
我们没有什么再想问的了,医疗所里也又一次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这时,叶尘走到了门旁的窗口朝着外面望了一阵,然后他又看了下手表。“这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抬个水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叶尘的话也提醒了我。从村子到我们停车的地方走路的话来回也就一小时,就算抬着水走得慢,但也绝对用不了两个小时这么长时间。
难道出事了?
是虫?
“出去看看吧!”我建议道。
“嗯!一起,别散。”常乐神情严峻地点头应道。
我跟村医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我们四个人便推门出了医疗所朝着进村的地方走。在我看来村里的房子建得毫无规律可言,也没有一条正经的路,不过在乔伟眼中它们却有着特殊的规则。
乔伟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可以通到村口的路,随后我们也很快来到了之前进村时经过的那个满是野草的山坡。就在我们刚踏上那山坡的同时,从坡顶突然飘过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紧接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从山上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
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接他一下,可常乐却两手一张拦住我们向后退,任由那个男人滚下山坡到了我们脚前。
“他是之前给你的人引路的!”常乐盯着地上那个男人道。
“不管他?”我问。
“乔伟,你去找大夫,雷声和叶尘跟我上山!”常乐当即做出了决定,然后快速朝山上跑。
我也没磨叽,直接推了叶尘的肩膀一下示意他跟上,接着我也快速从斜坡往上跑。
爬上山坡之后,那狭长的山路里到处都是血,这些血迹也给我们标记出了寻找的路线。常乐在前面顺着那些血跑步向前,我和叶尘也紧跟在后面。
我们跑了大约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趴在地上,身上穿着墨绿色的丛林服,应该就是叶尘带来的保镖了,我们三个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
常乐和我几乎一起跑到了那人身边,然后常乐也立刻蹲下来扶着那人转了个身,当那人的脸转向我的一瞬,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那人的脸已经完全干枯变成了木乃伊,似乎他身上所有的水分都被抽干了!
“血!有血味!!”我从那人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我也立刻提醒常乐。
常乐在那人身上摸了下,然后抬头望向我道:“他衣服是湿的,但是看不到血。如果你说有血味,那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他的血被什么东西给喝干了,连衣服上的血都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