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扔下了手里在补习的课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强……当师父肯定也很厉害……但是……”
谁不知道你们仙界最重纲道伦常什么的!我要是成了你徒弟那以后……
“为何不愿?你不是想随我回罗浮山么?”孤尘仙君转开目光面向了屋中静处。
难道和你回罗浮山只能做你的徒弟?!
裴焱气得咬牙:“我知道你肯收我是好意……也是真心的……但是……就是……总之我不做你徒弟!”
屋中便静。
裴焱难以平静,片刻之后忍不住道:“你、你就没有想过我们还可以是……是……”
“是什么?”白衣仙人掩在袖下的手禁不住微微一颤,但觉是自己所试想之意,又不敢真的如此作想,恍惚间十指紧握,唇间抿得极紧。
裴焱气息浮动,几次想说,但都强忍住了。
不能急,不能急,他是孤尘仙君,不是未来老婆,必须尊之敬之慢慢相熟……
裴焱最后道:“总之我不做你徒弟。”言罢起身便道:“我先回去了。”语声之中控制不住地烦闷郁色。
玄境院中,一身暗红长衣的鹫妖一出西居便被一道妖刃迎面劈来。
火鹫大妖周身一凛,来不及反应,妖刃便从耳侧飞驰而过落在了她身后的西居门上。
“万魔城之行渊儿拿到了妖刀万劫三皇妹岂会不知?特意隐瞒妖刀之事,只向本君透露孤尘仙君负伤一事……是想让本君替你去试探对付孤尘仙君吗?”黑衣之妖话音一落,无恨背后西居的门便化成了齑粉。
火鹫大妖有感背后传来的妖刃余威,目中一闪而过的怵意,扬起笑容道:“大哥说笑了,离开万魔城的时候那城中一魔确实赠了无渊一把妖刀,但无恨眼拙,竟未能看出那就是蛟妖一族的至宝妖刀万劫。”
无厌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这把妖刀落在渊儿手里总比落在本君手里好,对么?”
无恨亦笑:“大哥多想了,无恨以为不过是一把寻常妖刀罢了,大哥已然这么强,想来也不会去跟无渊那种废物争一把妖刀。”
“废物?”闇炎君眸中幽深而冷:“今日的渊儿早已不是以前的渊儿,你以为除了本君,妖宫来此的众人中,还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无恨面色一沉。骤然想起万魔城中六人拦截地陵妖兽群时,无渊手执长鞭挥动时的迅捷凌厉。
“他变强了又如何?还不是只知围着孤尘仙君打转,除了到处勾人他还能知道什么呢?本君去膳堂一探才知,他竟还时常亲手做吃食来讨好身边那条蠢鱼和孤尘仙君~这种耽于情爱、胸无大志的废物也配入我烈风君之眼?”
无厌转身入了中居。“三皇妹最好祈求他一直耽于情爱、胸无大志,否则妖王之位你要对付的就不止本君和无忧了……”
无恨双目刹时一睁:“凭他也配?!”
闇炎君极轻地冷笑了一声。
次日天境院前,横公鱼顶着偌大的食盒心虚地站在小院篱笆前,咽了咽声,轻声嚷;“鱼兄、鱼兄!我终于想起来你昨天为什么给我这个食盒了哇!但我已经把食盒里的梨花糕都吃掉了……”
看见院内东居的门被裴焱“唰”的一声推开,蓝衣之妖面色不善地向自己大步走来,横公鱼更加咽声、心虚:“该、该怎么办?”
“拿自己煮乌梅鱼汤来抵。”裴焱站在天境院前悠悠凉凉地睨着草丛里模样滑稽的“大花鲤”。
“哇!鱼兄你太歹毒了哇!不要这样哇,我错了!鱼兄我再也不敢了!”横公鱼小媳妇样地拿两片鱼鳍来抹泪,食盒早已被它扔到了一边。“都是因为鱼兄你做的梨花糕太好吃了哇,所以我才吃着吃着就忘了……”
裴焱烦闷了一晚上的心情成功被它逗乐,长呼了一口气伸手将它抓进手里,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食盒:“行了,看你这可怜巴巴样,别哭了,陪我去梨花林里再收集点梨花。”裴焱宁声道:“我再给你们做点梨花糕。”
“哇!你说真的吗鱼兄?!”横公鱼马上一把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开心地摇起火红大尾巴:“你太好了哇鱼兄!谁娶到鱼兄真是天大的福气哇!”
“胡说八道什么呢!”裴焱一只手嫌弃地将它抛开:“谁嫁给我才是天大的福气~好吗!”
横公鱼借着院外一侧的古木枝干一垫,成功跳到了裴焱肩膀上,又兴奋又开心地扬起一侧鱼鳍:“嗯哪!谁嫁给鱼兄就是天大的福气哇!!”
裴焱:“不过你这种话都是跟谁学的??”
横公鱼:“这次试炼任务人界那个晴琬公主教我的哇!”
一人一鱼身后,白衣仙人站在南居一侧窗前,听着他们的声息愈行愈远,眉间空无,神情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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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六界唯一可容纳生息在内不死的灵府须弥戒中,夜明珠光清幽莹白。
无厌斜倚在戒中琼楼内,雪白色的毛团子蜷成个球窝在他怀中,狭长的狐狸眼眯起,九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有意无意地轻轻摆弄,从无厌颈间、下颚处懒洋洋地扫过。
“痒。”黑蛟大妖嘴上虽这样说,抚在白狐狸身上的手却始终轻柔细致,一分不重。
雪白色的九尾狐狸更是将长长的尾巴一股脑地伸到闇炎君颈间撩拨搔弄。
“欢儿。”闇炎君被它搔得颈间全是白毛,连鼻前都是它毛绒绒的尾巴在一晃一晃,板起脸来肃着声轻斥了它一声。然下一瞬又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将它晃动的长尾都揽了过来,按在脸侧轻揉了揉。“真软。”
“呜~”白狐狸开心地翻过身子把软软的肚皮露在了闇炎君面前,四只爪子朝上轻蜷着,脑袋后仰,长颈伸展着。
一身黑甲长衣冷硬无比的黑蛟大妖见得,嘴角便勾,眼中温软清亮,一只大手覆在它肚皮上一下又一下地反覆撸着。“我的欢儿越来越软了。”他身上长衣暗沉冷硬锐利,唯有怀中这只白狐狸温热柔软细腻,让抚着狐狸的这只妖看起来也无端亲近平和了几分,一扫周身阴鸷沉冷之意。
“这几日欢儿传信回妖宫一踏。”无厌抱起狐狸来与自己面对面,拿下颚抵了抵它温软的肚子。“让父王知道妖刀万劫在谁手里。”
无欢睁开狐狸眼瞥了他一眼,下一瞬化回人身坐在了无厌腿上。“父王要是知道可不会放过无渊,大哥舍得?”
毛茸茸又温软的肚子突然变成了男人平坦的胸腹,闇炎君眉间蹙了一下,往后仰开:“无恨也知晓之事,你我不说父王早晚也会知晓,届时便易被父王问责了,不如主动相告。”
无欢垂下了眼帘:“那好吧。”他应完便俯身往无厌胸口一趴,又化回了一只软萌的白毛狐狸。闇炎君随即便伸手环抱住了它。
白狐狸仰起头来把两只爪子伸去勾抱住了无厌的颈,耸着耳朵把脑袋往无厌颈边蹭。“欢儿,别闹,真的痒。”无厌再度轻斥出声,下瞬被它一只软呼呼的小爪抵在喉结上,又一笑,伸出一只手来牵住了它的小爪子,拿到嘴边亲了亲。
“呜~”白毛狐狸立时昂起头来轻轻蹭他的脸,叫声软腻黏人。
无厌偏头就亲在了它微微张开的狐狸嘴边。一人一狐腻在一起,亲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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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宫之中。
妖王殿内威压慑人,妖王暗蓟往后倚靠在妖骨宽椅中,一只手支在骨椅扶手上撑着下颚,一言不发地俯视着殿内在跪的狐妖。
“好。”听完狐妖所言,沉厚无比的一声响起,余音在殿内回响不止。
妖王暗蓟目光幽沉地越过了跪地的狐妖,周身妖力威压更重,满目噬血无情的冷酷。“七皇子无渊,赐号雨凌君。”语声沉如深潭海底的蛟吟,有意无意透露出酷戾冰寒之意,妖王慢慢道:“这个‘儿子’或许还会给本王带来更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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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你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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