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爸没做过的事他怎么可能全交代。”冯霄不相信，也不会相信，就算这件事是他爸做的, 在没有完全的证据下, 爸不可能认罪。

别说冯霄不相信, 警察其实也不相信。

他们接到匿名报警电话, 说了冯正犯罪的事以及留下一个很可疑的线索, 他们顺着线索还真发现了一些事, 想着先将冯正带回来套套话。

本以为是个麻烦的事。

毕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将人带回来不可取, 尤其这人还是市内有名的商业人士。

结果哪里知道, 刚到审讯室，冯正一开始并不配合, 正当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 冯正居然交代了。

为什么杀人, 怎么杀的人, 让人去联系的两个重型司机, 怎么联系的, 又付出了多少钱的代价。

全都一一交代出来, 他们不需要去查, 直接顺着这些消息往下摸索下去就能查清。

警察道：“冯正买凶杀人的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不能跟着你们离开。”

“我要见我爸。”冯霄面上冷冽，心里却慌了。

律师经过一系列的谈判，总算获取了五分钟的时间。

冯霄看到审讯室里, 一脸落魄的父亲，心里的慌乱更深了些, “爸, 您怎么会……”

冯正抬头, 眼里充满了血丝，他突然激烈挣扎起来，“冯霄你救救爸，爸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一定是林戚，一定是他使了什么妖法，你一定要救救爸。”

冯霄本想上前，可看着癫狂的父亲，双腿突然有些迈不动。

这是他父亲？

是那个志得意满、一手掌控公司数万人的父亲？

为什么现在看着，就像是一个疯子？

双肩有些垮下，冯霄突然觉得自己不是父亲嘴里那个有能耐承担一切的人，他发现自己根本承担不了之后的事。

不管是杀人要坐牢的父亲，还是面临崩塌的公司。

这些都太过沉重，自己根本负担不起……

有时候，一个人的信念，是在一瞬间就垮塌。

如果冯霄。

冯正买凶杀了自己亲弟弟的事，没几天就查明了真相，当天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公司股价可想而知跌到什么程度。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站起来，说一些官方的话都或许稍微好一点。

可偌大的公司群龙无首，公司里的人到处都在找冯霄回来主持，可冯霄只知道将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内，都不敢现身。

连着好几天没有冯霄的电话，林霏玩得高兴时，根本忘了这个人，等闲下来后倒是想起，不过也就想了几秒然后忘却到脑后。

最后，还是林戚主动提起，“冯霄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林霏问到了，“爸您干嘛提起他？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他吗？”

“我是不喜欢，不过我喜不喜欢无所谓，主要还是在你。”林戚说着。

林霏听得双眼含泪，有些感动。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不少，追求她的人也特别多，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会保护她，可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都是落荒而逃。

为什么？

她记得那次是春游，好几个人去公园的小道，突然冒出一条野狗，野狗向着他们冲过来，所有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逃跑，跑得比她还快。

包括那些一再说最喜欢自己的男人。

可她爸爸不是。

林霏一辈子都会记得，在她和爸爸大哥去散步，对面也是来了一条野狗，她和大哥吓得转身，而爸爸却是迎面而上，挡在了他们前面。

哪怕被大狗狠狠的咬在了腿上，都就没有退缩过。

那种安全的感觉，她会记一辈子。

“爸，就算我要和冯霄一辈子在一起，你都会答应吗？”林霏略带哽咽的问着。

林戚点了点头，“冯霄这个人够狠，就算这次打击对他来说很大，以后也有再起来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爸爸会做到更加强大，强大到他一辈子都不敢起任何的坏心思。”

“可您这样会很累吧。”

林戚摇头，“为了你，爸爸再累也心甘情愿。”

林霏实在承受不住，抱着林戚的肩膀呜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哽咽的道：“爸，有您在真好，我太爱您了。”

林戚有些好笑，“所以你的决定呢？”

林霏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轻声的道：“我对冯霄没那么喜欢，却又不想放弃，就感觉像是成了一个拔不掉的执念。”

对于这种回答，林戚并不觉得意外。

林霏接着又道：“不过，我不想让爸太辛苦，冯霄就相当于是个反派，我知道如果这种反派不彻底打死，是有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反咬你一口，我不想爸最后被冯霄坑到，所以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不用顾及到我。”

是恋爱脑不假，可她现在并不爱了。

或者说，她更爱的是那个时时会护在她身前的家人。

林霏皱着鼻子嫌弃道：“冯霄也没那么好，不就是长得好看吗？这个世界上难不成还缺好看的人？我随便找几个都比冯霄来的强。”

不管是认真还是为了让老爸安心，林霏把冯霄说得是一无是处。

林戚听着还蛮开心的，渣男嘛，被贬低是应该的。

既然林霏提出不用出手，林戚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心，全都当做真话听了。

冯霄没了能拉他出来的救援，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再加上牢里有个时不时冒出‘真话’的冯正，公司里好多违法的事都一一爆了出来，不到半个的功夫，冯家企业彻底崩塌，破产不过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冯霄明明知道，但就是不敢面对，仍旧躲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