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登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美芝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然后突然一伸手扣住了接生婆的喉咙,我甚至听到了她捏碎对方喉咙的声音,这个女人,真是好狠啊。
那个接生婆倒在了地上,美芝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我知道美芝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会很不正常,但绝没想到会畸形成这个样子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口!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往特雷登冲了过去,但就在这时,肖剑飞往前走了一步,又是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再次趴在了地上。
特雷登啧啧了几声,道:听不下去了?
真相总是不容易被人接受啊,你比美芝可差多了,到底不是她亲生的。
我气得全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不断在我眼中打转,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是面对屈辱却无能为力,我转过头去,两道目光同时看向我,从他们眼中,我看到的是同样的关切,父亲微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他不信,可是,我心里知道,这应该都是真的,我相信父亲他也知道,或许,现在不应该称他为父亲了。
特雷登噼里啪啦的拍了几下手掌:真是父子情深,实在太感人了,可惜这不是拍电影,事实总是很残酷。
我原想将两个孩子调换一下,可是还没等我动手,就看到美芝亲了亲那个怪物,然后将眼睛瞄上了阿彩的儿子。
我看着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一步步的走到阿彩的身边,将自己的怪物和对方的儿子调了个包,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啊。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阿彩成了替罪羊,我没想到的是格细寨居然在无数年前也和青山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都没用了,格细寨完了,青山也完了,现在只有我!
马马斯赖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挣扎了两下就无法动弹。
这时我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特雷登肯和我们说这么多话,只怕我们几个的结果不会太好,这时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们是好了)能恢复过来,于是故意扯开话题,问:格细寨那些人都是你害的?
这时一个声音沉声道:不是,那都是我做的。
我惊讶的扭头看去,说话的人是马马斯赖,或者,我应该称他为父亲。
特雷登又是一阵怪笑:没想到这个混蛋居然如此痴心,阿彩死了之后,他伤心欲绝,若不是要守着这个破石室,只怕早就已经随她而去了。
不过这个人到也颇有些异想天开,最后居然被他想到了一个点子,可以解他相思之苦。
我看了看周围被特雷登破坏了的花草和木屋,心想难道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用这个方法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想想他这几十年来每隔几天就要将这里的花草全部重新种上一遍,我心里也不禁微微的有些感动。
特雷登见我的样子,知道我心中所想,哈哈大笑:他用的可不仅仅是这种方法?
我闻言一愣:什么?
父亲(这个时候,不管我承不承认,马马斯赖都是我的父亲,我偷偷看了一眼赵德福,这个不久前还是我父亲的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我们之间的话,一直闭着眼睛,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重伤而逝了,父亲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右手,仿佛舍不得放开一般)低声道:我让自己从此以后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我呆了呆,只觉得这个场面熟悉无比,突然大叫一声:天眼!
父亲和特雷登同时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们不知道阿西莫曾经和我说过母亲的事,见我能说出天眼两个字,心中颇为奇怪,特雷登道:不是天眼,那是比天眼更高级别的一种,嗯,或者说叫手术。
我又是一愣,阿西莫口中所说的母亲的神奇能力,可以看到已经死去了的爱人,我一直猜不透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甚至和一些书上看到的天眼的能力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是一种人体的特异功能,但在特雷登口中,这不过是一种手术。
特雷登看出了我不明白,解释道: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大脑在起作用,这个,你明不明白?
野人索兰图曾经和我说过这方面的知识,我啊了一声,立刻明白了特雷登的意思,特雷登点了点头:只要对一个人的大脑做个小手术,那么他就随时都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只不过马马斯赖的做法更惊世骇俗,他把格细寨每一个人每一条狗每一只鸡的大脑都打了开来,每个人的大脑都有专门负责记忆的一部分,他居然有办法将这些人和动物大脑中关于阿彩的记忆全部提取出来,啧啧,实在是了不起,仅仅这一项技术,天机的价值就不可估量!
父亲接口道:阿彩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在心里想着她,只有我才可以拥有她的全部。
尽管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腔深情,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的养母王美芝,我的生父马马斯赖,为什么都是这样的人?
一个为了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失望而将自己的孩子与别人调了包,一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将全村人都弄成了白痴神经病,这两个如此可怕的人,却偏偏又是我最亲近的人。
特雷登看到我变了脸色,又是一阵大笑:这不过是刚刚开始,据我所知,从这些人的大脑里取出的组织并不能长期暴露在外,马马斯赖于是将目标盯上了那些小孩子,啧啧,那么多婴儿,靠他从格细寨里找的那两个小孩子,哪里有本事轻易就能办到?
父亲的脸色突然变了,颤声道:你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