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寒冷’这种感觉的氪星青年头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恶寒。鸡皮疙瘩悄然冒起，克拉克突然感到了后悔。

就连触到政府的逆鳞、在他‘最好’的朋友面前展露自己的黑暗面都没令超人后悔——但此刻。这年轻人怀抱着自己的仇敌，听着那钻心刻骨的低喃……他终于后悔了。

——卢瑟真的这样想。

……而他并不能说卢瑟想的不对。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超人骤然惊醒，几乎惊愕到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你的感情。你并不怎么享受这个…你并不享受装作是个‘乖孩子’。但没办法，对不对？你也只能这么做……不这样做，你就会被这帮可笑的朋友们讨厌。”

“我很清楚的，克拉克。”

“这不是你想要的。”

‘凝视深渊之时，它亦同样凝视着你。’

很近了、很近了……

超人握紧双拳。他曾以为自己几乎看透了卢瑟，看透了他们命中注定的所谓纠缠……他以为自己了解了卢瑟对他爱与憎，他以为……他了解他。

……可卢瑟又何尝不是借此看清了他？

他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请john帮忙？他为什么要在这儿让巴恩斯中尉和美国队长见面？——因为他可以借此解决好几个麻烦。他可以令自己的身份隐藏的更深；他可以取得队长的信任，获得一个受信于政府与弗瑞的强力盟友……说到底，他的喜悦究竟是因为见到了朋友与家人，还是因为这些目的一一达成？

……哈。

如果此时此刻卢瑟又怎么不是看清了克拉克·肯特？那何时他会看清超人？

……他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控制不了这宿命般的男人，这该死的缠绕着他的厄运。

超人的拳头越捏越紧。心情也逐渐变得晦暗不明。卡尔·艾尔听到了自己骨节的轻响。其实他也非常清楚，如果在这儿杀了卢瑟，会令很多事都简单很多。会让他计划里最大变数瞬间消失……

这诱惑真的很大……但好吧，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他也不会那样做。

“听着，男孩儿，我有个礼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