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市医院。
郎大平面色沉重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就在他醒来不久,他的两个儿女把儿子郎健血型是b型的事,告诉给了他。
这个打击,比之前曹德宝扎他的几刀,还令他难受。
看着医院的验血报告,郎大平心如刀绞。
自己唯一的儿子,郎家唯一的骨血,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样的苦痛,一般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他这样家族观念很强的郎大平。
郎大平觉得,儿子郎健就是家族血脉的传承,这个思想在他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
因为郎家这一脉只有郎健这一个儿子的缘故,他对这个儿子格外地宠爱,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竟然是他老婆跟别人偷情生的。
一瞬间,郎大平觉得天塌了。
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了上来,令他觉得生不如死。
这时,病房门打开,乔春燕从外面走进来。
抢救郎大平的时候,乔春燕就在现场。郎健不是郎大平的亲生骨肉,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只是,当时郎大平生死不明,就没去深想。现在郎大平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乔春燕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局面与郎大平刚被刺,处处不顺不同。
曹德宝潜逃在外,即便没有被抓,也不敢回吉春,再不会有人到单位捣乱了。最大的利好,曹德宝正是定性为通缉犯,相关部门批准了她的离婚申请,嫁给郎大平最大的阻碍已经扫除。
嫁给郎大平后,再能给郎大平生个儿子,那郎家女主人的地位,就坐稳了。
郎大平虽然年龄大一些,不过有权有势,年龄和权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些,被曹德宝捅了两刀的伤口,乔春燕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
走到郎大平身边,乔春燕用手背摸了摸郎大平的额头,笑着说:“大郎,你的烧退了,真好。”
“春燕,你的伤,还疼么?”郎大平看着乔春燕胳膊上的纱布,问。
乔春燕坐到郎大平身旁,拿起水果刀,为郎大平削起苹果,笑着说:“还有点疼,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春燕,我们这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我伤好了,我们就登记结婚。”
这一次,郎大平主动提出了结婚。原因很简单,他想要一个儿子,一个自己亲生的儿子。
听到郎大平这么说,乔春燕的心简直乐开花了,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郎大平,“大郎,你吃苹果。”
郎大平接过苹果,笑问:“春燕,苹果削的不错,一百分。”
“大郎,你要是觉得不错,将来我天天给你削苹果。”乔春燕一脸堆笑道。
“好啊,你给我削,我就吃。”说着,郎大平握起乔春燕的手。
乔春燕侧过身子,依着郎大平道:“大郎,咱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下个月,下个月就办。”郎大平毫不冲疑地说道。
听到郎大平的话,乔春燕心中大喜,故作娇羞道:“大郎,我听你的。”
……
十一这天,春燕妈把喜帖送到了周家。
乔春燕和郎大平的婚礼定在了十月十八日。
郎大平出手十分阔绰,要在光子片大摆三天宴席,全是好酒好菜,只要跟老乔家有过的,可以连吃三天。
看着喜帖,陆天对周蓉说道:“蓉儿,你看乔春艳因祸得福了。不仅进到妇联工作,还成了领导夫人。乔春艳和秉坤同岁,今年才二十三,前途无量啊。”
“她才二十三,那个郎大平都五十多,比春燕大了三十岁,算什么因祸得福。
”周蓉摇头道。
“郎大平有权有势,乔春艳正是年轻的好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各取所需,般配。
再过几年郎大平退休,指不上郎大平了,乔春燕走上领导岗位,再换一个,也不冲。”陆天把喜帖放在炕上,道。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面露不悦,“你这个人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一脑子坏思想。”
陆天侧过看,看着周蓉一本正经道:“蓉儿,再有六年郎大平就会退休,六年后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看陆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蓉“噗嗤”一笑,
“别人家的事,我关心什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郎大平上一次没有把你和你爸妈送进去,你说会不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周蓉问。
“短时间,应该不能。”陆天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肯定?”周蓉问。
陆天微微一笑,“郎大平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的人,现在知道郎健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最想的就是能跟乔春燕生个儿子,否则,也不会刚出院,就马上结婚。
就算要对付我,也得是乔春燕怀上孩子之后。”
周蓉听了陆天的话,点点头,“想想也奇怪,你说郎大平生郎健的时候,他老婆都三十五六了,怎么还会偷着跟别人生呢?”
“这个我哪里知道。
总之,现在最难受的就是他儿子了。
我送玥玥上学,见到过几次郎健,现在头都抬不起来,没进校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的。”陆天说。
“陆天,你说这个消息,怎么这么快大家都知道了?”周蓉不解问。
“好像郎健和他两个姐姐关系一直不好,他两个姐姐嫉妒家里好东西都给了他。这件事出来之后,他两个姐姐就开始到处宣传,生怕别人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没有郎大平的庇护,郎健再不敢再欺负玥玥了吧?”周蓉问。
“这个,还还真不好说。
有的孩子破罐子破摔,会变本加厉。郎健说不好就会成那个样子。
白玉兰在学校里找了两人,保护玥玥。不过,这两人和玥玥不在一个班,郎健会不会在班里做过格的事,就不好说了。”
“那个郎健再不是物,也是个学生,学生还能怎么折腾。
再说,这种人都是欺软怕硬,被你打了一回,估计再不敢动玥玥了。”周蓉说。
“希望是这样吧。蓉儿,都是十一了,再过些时间,天就冷了。我想,过几天咱们全家去东湖公园转转,让你妈,和我爸我妈一起出去散散心。”
“行,我觉得挺好。”周蓉道。
……
东湖公园,岸边。
陆天、周蓉和郝冬梅将一块很大的台布,铺在了草坪。
把从家带来鸡蛋、蛋糕、水和花生瓜子之类的放在台布,这个年代,所谓的郊游,基本也就这些东西了。
当然,全家人在一起,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铺好台布,陆天对一旁站着喝水的金月姬道:“妈,你别来站着,过来坐坐。”
自从上一次被调查组调查之后,陆天和周蓉已经没有了顾忌,大大方方喊郝今龙、金鱼姬爸妈了。
“地上有些凉,坐着不舒服,站着挺好。”金月姬笑着说。
“妈,陆天带泡沫了,坐着没事。”郝冬梅坐在台布上,说。
“是么,你们也真有本事,搞了这么大的一块台布,还搞到了泡沫。”金月姬坐了下来,对身边的周蓉问:“周蓉,你妈怎么没过来?”
“过两天是邻居乔春燕大喜的日子,我妈跟春燕她妈私交很好,帮着乔家张弄婚事,走不开。”周蓉答道。
“乔春燕要嫁的是不是郎大平?”金月姬想起什么,问道。
“是的,妈。郎大平为了让喜事风光些,要在光子片大摆延席三天,手笔够大的。”陆天笑道。
“刚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这么折腾,他是不想好了。”金月姬摇了摇头,又对陆天问:“陆天,乔春燕的前夫,抓到了么?”
“没有。郎大平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通缉的级别也降低了,曹德宝搞不好还藏在吉春。”陆天说。
“把一个老实人逼成那样,郎大平也够可以的。这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他会不会引以为戒。”金月姬道。
“妈,咱们是出来玩的,也不是谈工作,你不用这么严肃。”郝冬梅挽着金月姬胳膊说道。
金月姬拍了拍郝冬梅的手,笑道:“你妈这是老毛病,改不了了。”
这时,郝今龙从厕所方向走了过来,陆天连忙起身,“爸,来这坐。”
郝今龙来到台布处,坐在金月姬身边。
看着台布上的食物,郝今龙道:
“陆天,我刚才去厕所,厕所那块好几个要饭的,看着挺可怜。我身上没钱,也没东西给,我看咱们带了不少吃的,拿一些给他们分分吧。”
郝今龙发话了,陆天当然要办,忙说:“爸,我现在就去。”
说着,把台布上的蛋糕,取出几块放到台布,其他的都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