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农活,和郝冬梅一起坐在河边的草地,陶俊如挽着郝冬梅的手臂,
“冬梅姐,你真厉害,这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你都能处乱不惊,我就比不了。”
“小陶,你是艺术家,这种俗事,没必要和我比。”
“我算什么艺术家,顶多算一个入门的钢琴演奏者罢了。”陶俊如摇着头。
“在我眼里,那也是艺术家。”郝冬梅强调着。
“可别这么夸我,弄得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冬梅姐,秉义大哥对你真是情深义重,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去爱。”陶俊如赞许着。
“还说我呢。文工团那么多漂亮小姑娘追求秉昆,他一点不动心,对你不是也一样?”郝冬梅笑着。
陶俊如点点头,“是啊,秉昆为了我,同样放弃了许多。这么看,老周家的人,真好。”
“当然好了,不好的话,我也不会想着嫁给秉义。对了小陶,明年这个时候,我和秉义就能登记结婚,你和秉昆也一起办,得了。”
“我……我和你不一样,到现在秉昆还没跟我说结婚的事呢。”陶俊如摇头道。
“他不跟你说的是有原因的。兵团不像农场,两年后才能申请结婚。秉义是干部,得要三年。”
“我知道啊,可他总不跟我提结婚这事,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陶俊如脸上飘起了红云。
“小陶,处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秉昆的秉性么?别看他在广播里说评书、在舞台上打快板能说会道的,实际上他很木讷的。有时候,你也应该主动一些,知道么?”郝冬梅循循善诱道。
“嗯。”陶俊如点点头。
……
对於,周秉义拒绝了兵团的调令,郝冬梅是甜在心里。
可有些话,还是要跟周秉义说道说道的。
毕竟这么大的事,周秉义并没有征求自己的决定,令她有些不悦。
於是,她通过电话十万火急地要见周秉义。
郝冬梅和周秉义为了能够不受任何人的关注和干扰,选择了这一片白桦林作为见面地点。
二人之间有了如下谈话:
“上次见面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你可以假意与我分手,等调转之后,我们再复合。说好的事,你怎么说变就变。这么好的机会,多可惜啊。”
“上一次,我不是一样没答应么?只是你一再坚持,我才说考虑一下的。后来又收到周蓉的来信,陆天在心里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不要离开你。再有,道德上有了瑕疵,将来也不会平坦的。”
“陆天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不听了?”
“不是我听他的,而是我们想到一起了。”
“就算你们想到一起了,为什么不征求一下我的态度就擅自决定了?”
“你说过,他是你亲哥。你亲哥的话,我当然要听了。”
……
说到这里,郝冬梅知道没必要再抬杠了。
屈指算来,他们的关系已七八年。
初中时冬梅就开始暗暗喜欢上周秉义,那时的周秉义心无旁骛,全部精力集中在学习上。
高一时郝冬梅主动向周秉义表白了心迹,周秉义也只当那是一种比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更可贵的友谊。
他认为在一位省领导的女儿和一名建筑工人的儿子之间,爱情太奢侈了,还是友谊来得更现实一些。
如果他因为郝冬梅的主动而忘乎所以,那么可能连友谊也很快就成为过眼烟云。
虽然是一名建筑工人的儿子,但高中时的周秉义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已甚为自信。
他要求自己必须是那么一种男人——不论时代如何风云多变,自己在同龄人中都不但要努力争取出类拔萃,而且还要始终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