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樟子四周观察一圈,发现花姨和吴笛已经远远避开,留下私密的空间让两人“叙旧”,便毫不犹豫的说道,“师弟有所不知,那老头是钦天监的,而且有确切消息,说他路过杨城时就住在青楼,这才不得不包围两条街,而说起杭城的烟花地,肯定要数周师弟的无衣巷数一数二,所以一大早过来打扰。”
周天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花满楼的事被夏三陆知道了,而能这么快传到杭城,说明已经汇报总坛,只是消息中依然对自己闭口不言,没有透出已经进入钦天监的事。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总坛的红人被钦天监抢走,这要是传出去,好不容易抢占的优势,立马就会烟消云散,朱铁鬃肯定丢不起这人。
“合情合理,确实是该查,那小红师兄请便,先办完正事再说。”周天大度的说道,丝毫不介意红樟子继续搜查。
“你周元子都亲自坐镇了,犹如总坛亲临,还查什么查,我还信不过你么。”红樟子呵呵笑道,满脸的憨厚敦实。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们依然认为自己是天蓬阁元子,但是以总坛的作风,应该不会对院长级的人物隐瞒,只是会命令各院长保守秘密。
当然了话说回来,就算总坛不告诉任布行,这老胖子也知道我已经进入钦天监,这一切还是拜他所赐。
想到这里周天不免心中有气,暗恨任布行背地卖了自己,当即阴恻恻的笑道,“小红师兄误会,其实我早就不在总坛了。”
红樟子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打起鼓来,这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呢,怎么就不在总坛了,总不会还回来吧?
只见他大惊失色的问道,“哦?怪不得你出现在无衣巷,这是要回杭城分院么?”
“白螃子回去都说什么了?”周天并不急着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红樟子越听越迷糊,只能愣头愣脑的回答,“没说什么啊,就说自己偷偷跑出来的,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连被关哪都不知道,最后惹的院长差点大怒。”
哟呵,想不到这小白胖子还挺听话,竟然能做到守口如瓶,确实是出乎周天意料。
看着周天大有深意的眼神,红樟子品出点味道,诧异的说道,“难不成你们见过?”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白螃子的异常行为,诸多事情之中,也只有碰到周天,才能让大师兄连院长都不认,这个心情大部分杭城分院弟子都能理解,他红樟子当然也不例外。
“不光见过,还是我把他救出去的。”周天若无其事的说道。
红樟子恍然大悟,正要询问细节好回去邀功,却听周天继续说道,“因为我现在就在钦天监,救他当然容易。”
红樟子再度愣住,喃喃自语道,“你在钦天监,那你和绑匪老头岂不是……”
越说声音越低,越想越害怕,红樟子似乎脑补出自己被灭口的场景,再度双膝跪地,惨然哭喊道,“周师弟饶命啊!”
周天笑了一会,享受这片刻的寂静,然后才把红樟子扶起来,“哪跟哪就说到饶命上了,你还不了解我么,只要你老实听话,又怎么能滥杀无辜呢,大师兄那不活的好好的么。”
红樟子眨了眨眼,显示出危机情况下的急智,若有所思的说道,“明白了,那我也没有见过师弟你,回去也是一问三不知,您就放心吧。”
“那今天这个搜查,还用不用继续?”周天再次将红樟子扶起,把人搀扶到座椅上。
“查完了,一点问题没有,不光无衣巷没有踪迹,就连整个烟花集都没任何线索。”红樟子坚定的说道。
周天这才满意,一路送到门外,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止步,最后吩咐道,“让黄芳子来见我,不要让别人发现。”
红樟子拍着胸口答应下来,懂事的问道,“用不用让她多带点师妹?”
周天满头黑线,无奈婉拒好意,“暂时先用不着,毕竟这里是无衣巷,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红樟子一拍脑门,心说大意了,赶忙闭嘴不言,恭敬施礼后便带人匆匆离开。
……
走出无衣巷时,红樟子才发现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阻止师弟询问情况,带人去其他青楼走了个过场,然后才回杭城分院复命。
刚到师德堂门外,却被两个陌生的天蓬阁修士拦住去路,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总坛来的贵宾,正在和任布行密议,就算红樟子有要事回报也不准进入。
红樟子也不强求,心想这就是天意啊,便嘱咐一个师弟等在门外,到时候将一无所获告诉院长就行,自己则顺路去给黄芳子传话,把周天的情况悉数告知,然后便直奔卧房,钻进被窝就不再出来,无论谁问都说身体不适,需要好好静养!
任布行所见正是闻讯而来的冯春,就算任布行从不敢说出杭城有异样,但消息依然传了出去。
总坛的行动速度就这么快,冯春离开杨城后,本就一路向南寻找周天三人小组的行踪,刚好昨夜就在杭城附近,听说天蓬阁搜查青楼后,当即便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任布行耍什么花样,但暗暗觉得与周天几人有关。
当夜连觉都没睡,便马不停蹄来到杭城,刚到师德堂时,任布行还三缄其口,只说是封锁烟花集只为寻找破戒弟子,根本就不提穆阳和杜斌的事。
好在冯春早有准备,拿出让弟子悄悄取回的通缉告示,拍在任布行面前,才让他无话可说。
“任院长不会说这老头就是贵院弟子吧,据我所知他可是另有身份。”冯春冷冷问道。
任布行看见证据,知道再难掩饰,只能尽量找借口推脱,“冯堂主不能怪我不告诉你,是总坛说要秘密行事,即寻找此人下落,又要留意周天动向,我当然要听总坛的。”
这时候嘴倒是挺紧,果然是根老油条,冯春明知他在耍花样,也不能抓住此事不放,“让你对弟子和教员保密,谁让你对我保密了,既然知道要听总坛的,那就得明白我此行就代表总坛。”
“现在明白了。”任布行赶紧赔笑说道,心知不能太过分,只要暂时能缓口气就行。
由于任布行不依总坛旧例,私自答应让周天归顺钦天监,娥婆罗对他一直怀恨在心,而冯春身为娥婆罗的心腹,当然是恨屋及乌。
更别说冯春和周天也有私情,如今拜任布行所赐,丢了心头的宝贝徒弟,更是难掩仇恨。
于公于私都是不共戴天,当面也难有什么好气,连几句场面上的废话都懒得说,冷冷问道,“那你们抓到的杜斌呢,是否审问出了什么线索,才如此大费周章寻人。”
任布行热脸贴个凉屁股,本就大感郁闷,这时又被提起另一桩糟心事,饶是一根老油条,也忍不住立马变了面色,“审是审了,但是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关于周天更是闭口不谈,只说是自己来的杭城,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些倒是实话,所以说的也比较真诚。
冯春闻言皱起眉头,对于没问出什么,却知道开始通缉穆阳很是不解,更疑惑画像为何能画的如此逼真。
虽然疑点重重,但看任布行的样子,也难问出什么来,便暗骂一句饭桶,然后不耐烦的说道,“带我去见杜斌,我亲自审!”
说着就要出去,走到一半才发现任布行站在原地没动,正生无可恋的把玩着手中茶壶。
冯春终于忍无可忍,皱眉怒斥道,“任院长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我拿出大元帅的亲笔信,才肯配合本堂主不成?”
话没说完,便已伸手探入怀中,真的要拿亲笔信出来镇压这老胖子。
任布行吓了一跳,以朱铁鬃爱写亲笔信的劲头,当然相信冯春说的是真话,赶紧出言解释,“冯堂主误会了,只是您可能见不着他了。”
说完脑子便开始疯狂运转,思索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才能把冯春勉强应付过去。
冯春闻言一愣,停下掏信的手,心念电转之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骇然说道,
“什么意思?你私自把他灭口了?”
好在花姐还没起床,否则这些若被她听到,就算红樟子是天蓬阁的人,也得先扇一巴掌出气再说。
吴笛也没办法,心想已经尽力了,只能让不远处的周天自行解决,自己则叹一口气,乖乖的躲在一边。
周天此时干咳一声,红樟子应声看过去,清早的大堂内,只有这桌上坐了一人,虽然没有立马认出这个背影,但总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红樟子紧皱眉头,也不再催促弟子搜查,而是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周天,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奇之下慢步走了过去。
来到周天对面,终于看清长相,红樟子身躯巨震,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其他师弟见状齐齐吓了一跳,正要赶过来帮忙时,却被红樟子举手阻止,大声呵斥道,“都出去等着,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周天点点头,心道还算是机灵,没有做无谓的抗争,也免了自己许多麻烦。
久别重逢只觉更加恐怖骇人,红樟子哪有反抗的心思,虽然周天没有直接打过他,但依然不影响这种恐惧感深入骨髓,否则也不至于见面就腿软。
“周……周师弟,您怎么回来了。”红樟子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怕是已经被周天听去,顿时觉得黑白无常就在身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原来人走了茶还没完全凉,见红樟子这么乖巧,周天消了几分火气,笑着说道,“红师兄别来无恙啊,刚刚你说什么来着?谁耀武扬威?谁跟谁有一腿来着?”
好歹和周天一个分院待那么久,相互了解当然不浅,红樟子也不再啰嗦,当即左右开弓扇自己俩耳光,然后大怒道,“都是那小厮不说明白,只提到混账老板要见我,也没说您回来了,否则我肯定立马来见你。”
吴笛这时阴魂不散的小跑过来,凑在红樟子耳边提醒道,“周公子就是我们老板,道长谨言慎行啊。”
红樟子呆在当场,自言自语道,“老板不是老鸨子花姨么。”
吴笛今天算是涨了见识,周天一动不动就能把人吓成这样,可见平时多么横行霸道,当即笑而不语看着红樟子,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得嘞,啥也别说了,红樟子继续左右开弓,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情。
一连十几个响亮的巴掌声,惹的花姐匆匆赶过来,诧异的说道,“大清早听着啪啪的,我还以为谁在大堂办坏事呢,这是什么话说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红樟子看到花姐,刚要拿她出气,把过错怪到她和周天的绯闻上,谁知花姐已经贴身站在周天身后,双手自然的开始捏肩揉颈。
红樟子赶紧把嘴边的话咽回去,看来有一腿并不是谣传,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听天由命的等候周天发落。
“行了起来吧,怎么着也大半年没见了,刚见面就又是跪又是自残的,红师兄太客气了。”周天淡淡说道,让红樟子起来说话。
红樟子擦了擦额头汗水,知道在自己的不断努力下,此劫算是勉强渡过,忙恭敬的说道,“师弟喊我小红就行了,喊师兄我担不起。”
周天呵呵一笑,嘴里喊着师弟,却又虚伪的不敢应师兄,原以为他脑子跟白螃子有一拼,现在看来还不如白螃子呢。
“周师弟怎么大清早来这了。”红樟子没话找话的问道,说完就发现说错话了,扇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改口道,“周师弟什么时候开的无衣巷,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打死我也不敢来这搜啊。”
周天当然不会交代仔细,挥了挥手推辞都是底下人瞎猜瞎传而已,然后随口问道,“你来这做什么?真要把无衣巷封了啊?”
“那怎么敢,刚刚不是不知道和周师弟的渊源么,现在知道了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以后绝不会再来添乱,有什么事让花姨捎个话就行,我一定照办。”红樟子赶紧澄清道,决心不再来无衣巷半步,然后便把白螃子被掳以及要抓绑匪的事说出来,希望取得周天的理解。
“我正想问你呢,你抓老头就抓老头,怎么把烟花集给封起来了,那老头藏在青楼么?”周天正色问道。
好在花姐还没起床,否则这些若被她听到,就算红樟子是天蓬阁的人,也得先扇一巴掌出气再说。
吴笛也没办法,心想已经尽力了,只能让不远处的周天自行解决,自己则叹一口气,乖乖的躲在一边。
周天此时干咳一声,红樟子应声看过去,清早的大堂内,只有这桌上坐了一人,虽然没有立马认出这个背影,但总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红樟子紧皱眉头,也不再催促弟子搜查,而是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周天,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奇之下慢步走了过去。
来到周天对面,终于看清长相,红樟子身躯巨震,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其他师弟见状齐齐吓了一跳,正要赶过来帮忙时,却被红樟子举手阻止,大声呵斥道,“都出去等着,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周天点点头,心道还算是机灵,没有做无谓的抗争,也免了自己许多麻烦。
久别重逢只觉更加恐怖骇人,红樟子哪有反抗的心思,虽然周天没有直接打过他,但依然不影响这种恐惧感深入骨髓,否则也不至于见面就腿软。
“周……周师弟,您怎么回来了。”红樟子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怕是已经被周天听去,顿时觉得黑白无常就在身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原来人走了茶还没完全凉,见红樟子这么乖巧,周天消了几分火气,笑着说道,“红师兄别来无恙啊,刚刚你说什么来着?谁耀武扬威?谁跟谁有一腿来着?”
好歹和周天一个分院待那么久,相互了解当然不浅,红樟子也不再啰嗦,当即左右开弓扇自己俩耳光,然后大怒道,“都是那小厮不说明白,只提到混账老板要见我,也没说您回来了,否则我肯定立马来见你。”
吴笛这时阴魂不散的小跑过来,凑在红樟子耳边提醒道,“周公子就是我们老板,道长谨言慎行啊。”
红樟子呆在当场,自言自语道,“老板不是老鸨子花姨么。”
吴笛今天算是涨了见识,周天一动不动就能把人吓成这样,可见平时多么横行霸道,当即笑而不语看着红樟子,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得嘞,啥也别说了,红樟子继续左右开弓,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情。
一连十几个响亮的巴掌声,惹的花姐匆匆赶过来,诧异的说道,“大清早听着啪啪的,我还以为谁在大堂办坏事呢,这是什么话说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红樟子看到花姐,刚要拿她出气,把过错怪到她和周天的绯闻上,谁知花姐已经贴身站在周天身后,双手自然的开始捏肩揉颈。
红樟子赶紧把嘴边的话咽回去,看来有一腿并不是谣传,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听天由命的等候周天发落。
“行了起来吧,怎么着也大半年没见了,刚见面就又是跪又是自残的,红师兄太客气了。”周天淡淡说道,让红樟子起来说话。
红樟子擦了擦额头汗水,知道在自己的不断努力下,此劫算是勉强渡过,忙恭敬的说道,“师弟喊我小红就行了,喊师兄我担不起。”
周天呵呵一笑,嘴里喊着师弟,却又虚伪的不敢应师兄,原以为他脑子跟白螃子有一拼,现在看来还不如白螃子呢。
“周师弟怎么大清早来这了。”红樟子没话找话的问道,说完就发现说错话了,扇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改口道,“周师弟什么时候开的无衣巷,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打死我也不敢来这搜啊。”
周天当然不会交代仔细,挥了挥手推辞都是底下人瞎猜瞎传而已,然后随口问道,“你来这做什么?真要把无衣巷封了啊?”
“那怎么敢,刚刚不是不知道和周师弟的渊源么,现在知道了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以后绝不会再来添乱,有什么事让花姨捎个话就行,我一定照办。”红樟子赶紧澄清道,决心不再来无衣巷半步,然后便把白螃子被掳以及要抓绑匪的事说出来,希望取得周天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