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她疼爱妹妹。
古藤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回去。等确定的时间,便会通知你们。」
「古藤上尉决意离开,我们也不好留你。」玉泽春说罢,起身送他出门,见古素和玛尔莎跟了出来,她道:「你们也要走了?」
古素低语:「尼德学长在此,我们不好多留,以后再过来陪你吧。」
玉泽春听罢,道:「也好,我有些私事,要跟他商量。」
「五叔,等等我啊。」玛尔莎急步追上古藤,挽着他的左臂,撒娇道:「五叔,我不上学了,陪你去南泽。」
古藤道:「能够把你带在身边,我自然愿意带上你。然而南泽一旅,路途遥远,人多眼杂,你跟我,成不了事。」
「哼,别总是把我想得那么骚,我只想跟在你身边,没说一定要做爱。」玛尔莎说话时,脸是往后看的,她怕古素忽然走上来,听到她和古藤的秘密。
却见古素示意她停下来,她放开古藤的手,又见古素冲跑过来……
「玛尔莎,我要和五弟读此事情,你和兰若幽到校门等候。」
「四姑,你别再跟五叔吵架。」玛尔莎冲着古素的背影叫喊。
「不吵,我懒得跟他吵,没记性的混蛋……」
古藤被古素唤到她的寝居。
虽然每次与她相处,都不见得愉快,但她始终是他的胞姐,他不怨她。
她的屋墙所挂的绘画,似是出自她之手,其中有一幅孩童的裸体,却没画孩童的脸,反而在勃起的小阴勃上,画了一些血迹。
他盯着画看了许久,转脸看古素之时,见她痴茫地望自己……
(她的脸不知何时红了!)
「四姐,为何不画脸?」古藤不知该与她说什么,随口找个话题。
古素转身,走到厅桌前,背着他坐下,道:「不懂如何画他的脸」
「我不懂得艺术,但孩童的阴茎,染着鲜血却是为何?难道是暗示,他会成阉人?」古藤想起古素的那堂课,也是叫学生脱光衣服,又道:「四姐喜欢画男性的生殖器,为何不找个情人?」
古素嗔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上课归上课,都到那课程,我能够不照实讲课?我哪有喜欢画男性生殖器?这里只有那幅是裸体画,其他的都是风景画。你为何针对那幅画说事?你若是继续如此,我会像以往一样恼你。」
「四姐一直都恼我,但我感激四姐愿意见我。不像五妹,她连见我都不愿意。」
古藤坐到她的身旁,见她的红潮未褪,心中暗感诧异,伸手触抚她的脸,道:「四姐,你病了?」
古素扭脸过来,感受着触摸,她又一次低首,眼泪从眼眶溢出……
古藤缩手回来,道:「四姐,你似乎没生病,是我惹你生气了吧?」
古素轻轻地点头,「我并非喜欢画男性的生殖器~」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古藤伸手拭她的泪,却听得她抽泣,他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安慰,茫然地看着她美丽的侧脸。许久,他道:「四姐应该找个情人,委屈的时候,可以借他的胸膛靠靠。我知道我说的话,不尊重艺术,然而我毕竟是从监狱出来的凶徒,看到的就是画的表面,没话便找话说了。我和四姐在一起,不知该说什么!」
「你在监狱那五年,过得~很辛苦吧?」古素黑莹莹的泪眼,痴然地望着他。
「能够活着,多辛苦都无所谓。」古藤又想举手抆她的眼泪,但手伸到半空,又放落下来,道:「四姐,你不恼我了?」
「恼。恼了那么多年,哪能不恼的?但你是我弟弟,怎么的恼你,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古素低首下来,落手按在他的手背,道:「你以后便经商吧,我不想你的手,沾太多的鲜血。」
古藤却道:「妈妈不希望我经商。」
「妈妈不懂得害怕,但四姐会害怕。」
「四姐害怕什么?」
「害怕你的鲜血,沾染别人的手……」
「四姐……」古藤拥住她,声音也变得咽哑,「我知道你因为没能阻止我杀人,感觉愧对我,所以不愿意看到我……」
「不是的。」古素被搂得身体前倾,依势偎到他的胸膛,「我是你的姐姐,却只能看着你那么的哭,不能够把你从地上扶起,眼睁睁地看着你站起来,从此变成另一个人……」
「以后,别为那件事,把我拒之门外。我对不起五妹,但四姐和五妹,没有对不起我。然而我很难向你们认错,因为我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可以说对不起,但我不会向谁认错。五妹要继续憎恨我,便由得她惮恨;不想见我,我也不会打扰她。」
「五妹不恨你~」古素仰起泪脸,臀部移离椅面,跪到他的膝间,举手抚摸他的脸庞,泪糊喃语。
「别以为她不愿意见你,便是从心里恨你。五妹~从小依赖你,虽然不能够接近,却总跟在你后面。那件事之后,她不是惮恨你,而是无法面对你……,她很害怕的。但你不懂得她害怕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古藤想把她扶回椅子,她却不愿意起来,跪伏在他的胯间,令他感觉尴尬和躁动……
「四姐,我不能够如此接触女孩!虽然、虽然不会发病,可是会变得让你讨厌。」古藤婉转地道,他感觉胯间的物事,已经勃硬。
古素初时不觉,此竟听了他的话,察觉到他裤裆里的变化,她只得起身坐回椅子,抆着眼泪说道:「五妹真的不惮恨你,但她也是真的害怕见你。五弟,暂时别见她吧,等她心里的结解开,她便愿意见你了。原以为她心里的结,会被她的情人解开,不料她的情人却被杀死,那结想必难解了。」
古藤问道:「五妹很爱她的情人?」
古素幽叹:「她只是试图去爱,还没有真正爱上,那家伙已遭横祸。我不喜欢那家伙,感觉他像是要骗五妹,别有所图……」
「死不足惜。」古藤淡然一句,站起身道:「本该多陪陪你的,只是玛尔莎在外头等我,下次我再过来陪你吧。今日把心里藏了许久的话,跟四姐说了,感觉回到了从前,高兴得想哭。但我很久没哭了,如今也长大了,便不在你面前像小男孩般的哭了。」
古素也站起来,道:「你让四姐认真的抱抱。」她拥紧古藤,脸贴在他的肩胸,颤着娇体抽泣,「上次我没给你好脸色,是不想要你重蹈覆辙。后来想想,假如那是你的天命,也由得你吧。五弟,我有个请求,回家的时候,能让我给你画幅肖像吗?」
「可以。」古藤应承,忽地又道:「但是四姐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南泽的路途。」
「我明天便请假回家,在家里等你回来。」古素轻言,悄悄吐出舌尖,欲吻他的颈脖,又悄悄地缩退回去,道:「我要画的是你的裸体,你仍然当我的模特吗?」
古藤平静地道:「假如四姐觉得我的裸体,也是一种艺术,便由得你画。」
「你出去吧~」古素松开手,从他的怀里退出,看着他走出去,抚泪轻叹。
「五弟,你是我生命中最真的艺术,是我最思念的影像。可惜你不懂得墙上那幅画,孩童便是你。我没把你的脸画出来,是因为你的脸只能够画在心中。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男人,你偏没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