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弼从前只觉得这个世交家的小弟弟淘气,却不想他竟如此聪敏,闻言不禁钦佩道:“那你是如何得知幕后之人乃是谢敏真的?”
“其实很简单,”小公子道:“秋梧粉不可能平白出现,这事情又是涉及到宫中皇子的,幕后之人为了稳妥,决计不敢叫太多人知道,只需要问过几个女郎的心腹亲近之人动向便可……”
梁文弼看他虽破了案,却不复入宫时的神采奕奕,隐约猜到了几分,却也不好点破,只宽慰道:“殿下吩咐的事情办成了,正是好事一件,该当高兴才是,你怎么苦着脸呢。”
“哪里用得着咱们帮忙,殿下只怕早就猜出来了。”小公子这才将袖中收起来的那张纸拿出来,神情失落,抬手递了过去。
梁文弼与侍中公子凑过去一看,便见上边字迹苍劲有力,写得赫然是“谢敏真”三个字,不禁大惊失色:“难道殿下早就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小公子垂下头,有些落寞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天回去之后,他便有些怏怏不乐,在床上躺了大半个下午,将要到晚膳的时候,却听人传话,道是皇太女殿下请他过去。
小公子翻个身,背对着外边人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面君。”
传话的人有些为难,眉头蹙了蹙,正想着怎么再劝一劝他,便见小公子忽的翻身坐起,闷着头蹬上靴子,收拾形容之后,往东宫正殿去了。
下午燕琅去巡视禁军了,顺道又往御林苑中去看了看前年才养的马,跑了一大圈,着实是饿了,故而晚膳时候还不到,便吩咐人摆了膳。
小公子人到了正殿,便见她正在用晚膳,他近前去行个礼,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了。
燕琅便问他:“吃过晚膳了没有?”
小公子道:“没有。”
燕琅道:“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小公子顿了顿,然后便有些赌气似的,一屁股在内侍送过来的椅子上坐了,想了想,又站起来,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离她更近一点。
燕琅就笑了,说:“破案不是好事吗?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
小公子拿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的菜,道:“我离家在外,又没有人红袖添香,怎么高兴的起来。”
燕琅知道他是在说甄言和,也不生气,莞尔一笑,道:“你不也跟仪国公府的两个丫鬟有说有笑的吗,我说什么了?”
小公子哼道:“我那是为了打探情报,殿下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再说……”
他抬眼去看她,别有深意道:“我又不娶她们。”
燕琅道:“我也没娶甄言和啊。”
小公子瞅着她,道:“那殿下就告诉我,说你一辈子都不娶他。”
燕琅托着腮笑,却不吭声了。
系统咔嚓咔嚓的吃着瓜,说:“你个渣女!”
小公子心里边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他低着头,看起来颇觉落寞,跟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相差甚大。
燕琅看得心头一叹,便道:“我叫你们去查案,其实也是历练,你既如此聪敏,又何必藏拙?日后督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接洽,便由你来负责吧。”
小公子眼睛亮了一瞬,看她一眼,那光芒忽然又淡了,他应了声:“是。”然后又低头一粒一粒的开始吃碗里边儿的米饭。
燕琅看他这样提不起兴致,倒也有些不忍,道:“如果做得好的话,我日后自然有赏。”
小公子脸色好看了点:“什么赏?”
燕琅笑道:“现在还不能说。”
他黑亮的眼珠转了转,轻轻“嗯”了一声,吃饭的动作却快了,虽然没多说别的,但心情却是显而易见的好了。
吃完饭,小公子也不多留,矜持的向她道个别,就起身走了。
燕琅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见他最开始还一步一步走得端正,到最后却忍不住跳了起来,不知怎么,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被选进宫的都是心有丘壑之人,燕琅自然不会叫他们困居深宫,经过考校之后,便按照他们的才干各自安排位置,务必人尽其才。
如此三年过后,东宫气象焕然一新,颇有些天下英才入吾彀中的意思。
这一年燕琅十六岁,谢良运和谢良舒也三岁了,女帝对这个继承人极为满意,朝臣们也颇赞许,早不复昔年反对女主摄政时候的执拗与不满。
是年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宫里边儿悬挂了鲤鱼旗,小皇子谢良运跟妹妹拉着手,追着一只花狸猫满殿跑。
女帝便在这时候传召皇太女往太极殿,与她商议大荣储君的婚仪。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忽然间好激动!
ps:我要是开一本扩写这个世界的女帝文,你们想看吗?
第205章 我娘是龙傲天17
三年时间过去,燕琅就跟竹子似的抽高了,脸庞也张开了。
女帝的身量在女人中就不算矮,燕琅看着大概有一米七,九玄就更不必说了,标准的身高八尺,身量挺拔。
有这么一双父母,燕琅当然也不会矮,一米七三的身高,再加上靴子的高度,站在朝堂上也不算矮,更不必说她今年才十六岁,以后还有的长呢。
女帝本就是倾城之貌,谢良徽与她生的相似,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只是她生于宫廷,少时便为储君,绝世美貌之中更添三分凛冽尊贵,华艳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女帝对这继承人是很满意的,虽然谢良运与谢良舒年岁渐长,并且显露出聪慧的秉性,也丝毫没有动摇她立长女为储君的心思。
至于原世界线里边儿意图谋夺皇位的谢敏真,暗害谢良运之事败露之后便被处死,此时坟头草都有一尺高了。
内侍引着人过来的时候,女帝正在书房里翻阅奏疏,觉得有些倦了,便抬手去揉了揉额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见长女身着红色圆领袍,蹬六合靴,自外拾级而上,当真意气风发,少年风流。
她看的微笑起来,既有些家中女儿初长成的欢欣,又有些后继有人的欣慰,待内侍引了人进来,照旧寒暄几句,这才道:“你今年也十六了,有些事情也该准备着了,礼部尚书跟我提了几次大婚的事儿,我捉摸着差不多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