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无非是出事了好叫他背黑锅,只是他若是个有骨气的,也就不会做赘婿了,正想着将陆家人在后筹谋的事儿抖出来,却在听高陵侯故意提及自己父母时停住了。

陆家再弱,也比孟家强,想拿捏孟家人,更是轻而易举。

他不敢冒这个险。

再则,孟寒风觉得,高陵侯也不会真的将自己逼上绝路。

只要糊弄过这一阵,沈家倒了,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更别说陆明珠已然有了身孕,高陵侯总不能叫女儿当寡妇,外孙生下来就没爹吧?

孟寒风心里边儿这么一估量,也就狠下心来,挣扎着爬到燕琅面前去,脑袋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咚咚作响:“是我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等混账事来!我对不住岳父,也对不住明珠,更对不住表妹和姑丈……”

他用了十成十的气力,额头上都磕破了,鲜血跟眼泪混杂在一起,打湿了他面孔,既狼狈又不堪。

燕琅看他这般作态,心里只是冷笑,孟寒风口口声声认错,却略过了最要紧的地方没说。

他一个入赘女婿,无权无势,哪里来的胆气算计沈家?

那些跟陆家有旧的管事,怎么就这么听话,甚至没人悄悄给陆家送个信儿,问个清楚明白?

最最要紧的是,他哄骗那些管事反水的理由,就是沈平佑父子不行了,沈家即将倾覆,可这会儿沈家父子还在前线,死讯并未传出,他身在金陵,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

燕琅笑了笑,目光却冷的能结出冰来,抬脚将他踹开,道:“我只可怜表姐,嫁了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也可怜舅父,竟引狼入室!”

孟寒风肩头一疼,瘫软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高陵侯见状,便知道她心中怒气未消,目光在内室一转,腾的站起身来,从沈家扈从手中夺过了那手臂粗的棍子,似是盛怒至极一般,抡起一棍,狠狠打在了孟寒风背上。

“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明珠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姑丈表妹,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做下这等事情,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平佑和两个外甥!”

他暴怒道:“你既进了沈家,便沈家的人,我今日便将你打死,以正家风,也给沈家一个交代!”

说完,又是几棍子狠狠打了下去。

孟寒风早就被沈家人打的只剩了半条命,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挣扎着爬了一步,便再动弹不得,满嘴血沫儿,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燕琅看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扯了扯高陵侯衣袖:“您快别打了……”

高陵侯见她说情,暗松口气,回身看她,脸上怒意未歇,大义凛然道:“静秋不必再劝,我今日非打死这畜生不可,否则,还有何颜面立足天地?!”

“不,舅舅误会了,打的久了容易手疼,为了这等人,可不值当。”

燕琅拔出腰刀,笑着递了过去:“我这儿有把宝刀,吹毛立断,削铁如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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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没有更新_(:3」∠)_

第9章 我要做皇帝9

如果可以的话,高陵侯真想说一句敲里吗。

自己都快把女婿打死了,孟寒风也的的确确就剩下一口气了,但凡是个懂事的,就知道该见好就收,主动劝和,静秋这是怎么回事,不仅不劝,反倒还火上浇油?

他硬生生给闪了一下腰,面容扭曲,看着燕琅递过来的宝刀,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琅见他不动,似乎有些诧异于他此刻的反应,将手中刀往前递了递,催促道:“舅舅?”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这会儿再生生往回咽,那可就太打脸了。

再则,不过是个女婿,没了这个,也会有下一个,重要的是不能叫沈家人看出内中端倪,怀疑到陆家身上去。

高陵侯心肠冷硬,决定卖掉沈家向苏皇后与晋王献好时,便做好了丢弃沈胤之与沈眷秋这两个嫡亲外甥的准备,胞妹留下的两个孩子都能弃如敝履,更不必说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入赘女婿了。

高陵侯眼底闪过一抹凶光,自燕琅手中接了那把宝刀,拔出鞘后,目光森寒的转向孟寒风。

只要他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丧尽天良的是孟寒风,陆家只是被他蒙蔽罢了。

在这儿的人就没一个傻的,见他拔刀出鞘,便知道是定了主意,孟寒风已经是半死不活,两眼充血,压根儿不知道死亡将至;燕琅与沈管家冷眼旁观;高陵侯夫人却是猝然变色,起身欲拦。

她是女人,也更能体会到自己女儿的心思。

别管陆明珠之前有多瞧不上孟寒风,他都是她的丈夫,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死了还能再找”这话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出来了,可真的做起来,可就难了。

明珠的名声本就烂透了,能找到个秀才入赘,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这会儿她都嫁过一回了,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两月就要出世,哪还有什么正经人愿意娶?

即便真娶了,中间夹着个入赘前夫的孩子,日后怕也会过得鸡飞狗跳。

高陵侯夫人心疼女儿,这么一思忖,不禁埋怨沈静秋多事:都是亲戚,何必非要喊打喊杀,好不无情!

“老爷,你也糊涂了不成,都是正经亲戚,寒风也认错了,何必闹的这么难堪。”她拉住丈夫衣袖,劝道:“再有两个月,明珠就要生了,你杀了寒风,岂不叫她痛苦一生?如此一来,静秋还有何颜面去见堂姐呢。”

陆明珠跟定国公府那位二公子偷情,闹的满城风雨时,高陵侯就当那个女儿死了,哪里会在乎她后半辈子怎么着,只是这种事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闹大最好,故而等高陵侯夫人说完,他便停了动作,维持着脸上愠色,等待外甥女有所反应。

“舅母说得对,沈家只是差点被大姐夫掏空罢了,有什么要紧的,可别因此伤了亲戚情分。”

论演戏,赵秀儿怕过谁呢。

燕琅笑吟吟的瞧着他们夫妻俩,道:“舅舅还是快快停手吧,不然叫陛下跟满金陵城的勋贵高门知道,怕都要在背后戳沈家的脊梁骨了。”

这话便是绵里藏针了,高陵侯夫妇听出她隐晦的威胁,面色登时为之一青。

燕琅似乎没有瞧见,继续道:“至于我无颜再去见表姐这事儿,就不劳舅母操心了,当年表姐跟定国公府那位偷情,被人捉奸在床时,阿爹便嘱咐我了,叫我没事儿别往表姐面前凑,免得被带坏了,噗嗤……”说着,还掩口假笑一声。

打人当然还是打脸更疼,骂人当然也是揭短最痛快,高陵侯听得脸皮一抽,高陵侯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燕琅原本还在笑,瞅见他们这般难看的神情,赶忙敛了笑意,面露歉疚,神情不安道:“我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