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邹星辰拉着苏陌的手走在前面，他们站在阳光下。
李广全和萧茹走在后面，站在一片阴影里。
李广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肋骨骨折，左手肘脱臼，牙齿松了两颗。走起路来腿也不利索。
苏陌没有证据表明是李广全蓄意猥琐她在先，而李广全有萧茹作证，证明苏陌和李广全是你情我愿的。
最关键的一点，不管苏陌和李广全的关系是怎样的，邹星辰的行为都构不成正当防卫。
走出警局大门，苏陌转身走到萧茹面前，甩手打了她一巴掌。
萧茹捂着脸，瞪着眼：「苏陌，你是疯子吗，在警察局门口打人。」说完就要打回去。
邹星辰抓住萧茹的手腕，一把甩了出去。
萧茹捏了捏被抓红了的手腕：「你打女人。」
邹星辰抬了下眸：「就你，你还算是个人？」
萧茹转头看了李广全一眼，后者完全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邹星辰走到李广全面前，连目光都不肯在他身上停留，斜斜看着警局大门：「苏陌在奥丽上班期间，你，不许去公司。」
李广全有点急：「我是公司副总，她就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凭什么！」
邹星辰抬了下眼皮子：「凭你他妈是个人渣。」
李广全被邹星辰揍怕了，张着嘴，还不敢骂出声，身体往后缩了缩，彷佛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苏陌走过来：「奥丽我是不打算多待了。」
正中萧茹下怀：「那你辞职啊。」
苏陌瞟了她一眼：「我特么又不傻，我得把香迪的项目完成地漂漂亮亮的再走。」
这将是一笔宝贵的职业经历，是她跳槽加薪的有力筹码。
李广全始终理亏，答应了邹星辰的要求。他这一身的伤，没有个十天半月好不起来。
临走前，邹星辰抓起李广全的衬衫领口，往上提了提，像捏着一块肥胖的死猪肉：「这次算你运气好，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让你偿命。」
当着李广全的面，苏陌打了个电话给李广全的老婆，那个一开始抓奸抓错了人，战斗力十足的女人。
李广全急得跳脚，但被邹星辰瞪了一眼，又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了。
苏陌开了免提，把事实真相阐述完，最后说道：「要不是我多管闲事，没准那对狗男女就成事了。」
萧茹脸色瞬间变了。
李广全嚎叫：「老婆，你要相信我。」
苏陌挂了电话，对萧茹说道：「魔鬼不配活在人间，我希望你下地狱。」
「你给我记住了萧茹，这事没完！」
邹星辰拉起苏陌的手，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车上，苏陌沉默了一下说道：「萧茹的妈妈，以前我去过她们家，那次半夜发烧了，她妈妈开着三轮电动车，送我去医院，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左手手筋坏了，终身落下了毛病。」
邹星辰点了下头：「嗯。」
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头发上揉了下：「傻子。」
她看着他：「我以为你会骂我多管闲事，差点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她低声：「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肯定撒腿就跑。我没想到萧茹会那样，我本来以为两个人怎么都能对付得了一个人的。」
邹星辰：「这不是你的错，该挨骂遭报应的不是你，是那两个人渣。」
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是一个人的人格闪光点。
就萧茹这件事情上，苏陌错不在救人，她错在低估了人性险恶的一面。
邹星辰：「做完香迪的项目，立刻马上辞职，找到新工作之前，老子养你。」
「老子养你一辈子。」
苏陌靠在邹星辰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很久没说话。
他也是一直憋着才没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他担心她的心理状态，低头看她没事，才又若无其事般地看向窗外。
风有点大，司机师傅将车窗关了一点，只留个点通风的间隙，很舒适。
这个世界上纵然有很多坏人，但为什么依然令我们留恋，因为细微的温情无处不在。
两人回家，邹星辰从家里拿了换洗衣服，抱着来到了苏陌家：「我家淋浴坏了。」
苏陌放了人进来。
她先进去洗了澡，她洗完，他再进去洗。
他手背上破了皮，裹了保鲜膜，缠了厚厚的毛巾，才慢慢洗好。
邹星辰出来，手上拿着电吹风，指了指沙发，让苏陌坐好：「我帮你吹头发。」
苏陌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狐疑：「你这么好，帮我吹头发？」
「不是在演戏吧？」
邹星辰颇为不屑：「搞都搞到手了，还演屁。」后天就是订婚日了，酒店那边是付雨安在准备。
他说完打开电吹风，一手抓着苏陌的头发，一手吹着。
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他是个糙人，会弄得乱七八糟。
没想到他的动作出了奇的温柔。
她转头：「真不是在演？」
邹星辰握着她的头顶，把她的头转过去：「欠虐，不然给你吹个疼的？」
苏陌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今天是工作日，每天都要加班到半夜的两人都请了假。
电吹风的声音并不大，在格外安静的室内嗡嗡唱着歌。风把黑色的发丝吹起来，染上一室的茉莉花香。
「手还疼吗？」
她的声音又低又轻，险些淹没在电吹风的声音里了。
「不疼。」
他用同样的声音回道。
苏陌出声：「你那件衬衫，送给我了吧。」
邹星辰：「纽扣都掉了，上面有眼泪水，还有点血渍，你不嫌弃吗？」
苏陌：「不，我喜欢，送给我了吧。」
邹星辰低低笑了一下：「赏你了。」
头发吹了个半干，邹星辰关掉电吹风。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双唇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吓坏了吧。」
苏陌往邹星辰怀里歪了歪。
他继续说道：「你还真能哭，没见过这么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