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是他那么耐心地教自己压枪开始?
又或者……是那天阿雳退役之后,她看见他在天台上落寞的背影?
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在每时每刻枯燥的训练里,她好像渐渐地、渐渐地,离最真实、最完整的贺随,又近了一步。
霍嘉鲜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都没敢看贺随,生怕被笑,拿起油碟低着头就要出厨房去。
——“喂。”
身后的男人倏地出声,一把拉住她,慵懒的声音里带了三分痞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腕间。
凉凉的,有些冰。又有点火锅蒸腾的热气。
霍嘉鲜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
那双双眼皮压得极深的深邃眼睛里,粹满了点点笑意。
“傻瓜,我也和你一样啊。”
“……什么?”
“我说,我也和你一样。”贺随语速极缓,眼睛自始至终看着霍嘉鲜,专注而认真,“我也喜欢,全部的你。”
……
霍嘉鲜拿着油碟回来之后,尤喜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虽然这屋里确实热吧,但是脸也没必要这么红吧?
而且尤喜了解自家姐妹,霍嘉鲜看上去情绪就有些不对劲,根本不像之前那样干什么都没意思,反而和从前那会儿有点像了。
好像那些随着谢阿姨离世的活力和精气神,都慢慢回来了。
她接过油碟,狐疑地看这霍嘉鲜:“你咋了?”
“……啊?”霍嘉鲜有些心神不宁,看着尤喜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还下意识第一时间给挡住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你去厨房偷偷补口红啦?”尤喜拨开她的手,好奇地摸了摸霍嘉鲜的唇,“颜色看起来好自然啊,什么色号啊姐妹?推荐一波呗。”
霍嘉鲜:“……?”
“没补口红。”她脸不变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坐下,“吃火锅热的。”
“热的?那也不是你这颜色啊。”尤喜穷追不舍,孜孜不倦地探索,“热的辣的应该像我这样!肿得和香肠一样才对呀!哪像你粉粉嫩嫩,颜色这么自然!”
霍嘉鲜一开始还没说话,愣了半天突然莫名其妙问了一句:“……粉粉嫩嫩?”
“嗯嗯。”尤喜又捏捏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脸上也粉粉嫩嫩的。你今天的妆真的好好看哦。”
“……”霍嘉鲜静默两秒,随后凑到尤喜的耳边低声道,“不是妆。”
尤喜一开始还没明白意思:“什么不是妆?”
“我今天没化妆。”霍嘉鲜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的涟漪,“这是……是我和贺随在一起了。”
尤喜:“……哈?”
她震惊地扭头看向霍嘉鲜,一脸“震惊我妈!”的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霍嘉鲜的指尖从唇上摩挲几下,随后缓缓拿开。
“嗯。”她点点头,给了尤喜一个肯定的眼神,“就是你想的那样的。”
“……”
我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尤喜做了一个无声尖叫的口形,但碍于桌上还有这么多人,她的尖叫声只能拼命压抑在喉咙口,根本不敢大肆张扬。
对面的跳跳虎还在勾着唐葫芦的脖子吹逼,史迪和冥灭窝在一边讲悄悄话,尼罗在和不知道谁打电话。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桌子这一角的动向。
贺随不知道去了哪儿,尤喜的胆子大了一些,问霍嘉鲜:“刚才都发生什么了?你和姐妹我说说呗。”
霍嘉鲜也没隐瞒,就把刚才在厨房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最后就是我答应他了。然后他亲了我一下。”霍嘉鲜喝了一口橙汁,“就这么简单。”
“……”尤喜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刚才,她亲自去厨房看个明白,“你他妈最重要的部分给我讲得这么简略?霍嘉鲜,你还是人吗你?”
“哪里简略了?已经很详细了好不好。”
“详细个头哦。”尤喜忿忿,“你们怎么亲的?你什么感觉?随神又说了啥?他现在去干嘛了?你又是为什么没多亲两下呢?等等等等!”
霍嘉鲜:“……”
“这些细节才是最最重要的。”尤喜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你表白他表白的谁想听啊!重要的是他亲了你!他亲了你!你懂吗?!”
她说到激动处,根本都没有发现,房间里的交谈喧嚣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看着尤喜,似乎被她刚才说的话震撼到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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