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在。”异眸青年裴敛施施然捋过面具旁晃动的银色流苏,笑意玩味,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澹台无离浑身僵硬,静静坐了半晌,裴敛仍是丝毫未动,让他心头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轻轻落下。
还好,裴敛说话算话。
只是那透过银色面具射来的灼灼的目光一丝不苟地落在他浸在薄汗中的清丽侧脸上,让澹台无离十分不好受。
而伴随着药性逐渐发作,澹台无离也无暇再顾忌这些,只能竭尽全力去抵抗那汹涌如潮的药性。
渐渐的,澹台无离一向清冷如霜的面容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淡淡的晕红,那浅色的薄唇也在此时逐渐鲜艳起来,有汗珠从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淌下,坠在那长长的霜睫上,衬着此刻那饱含雾气的茶金色眸子,带着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瑰艳……
可即便如此,澹台无离也一言不发,未曾给过裴敛半分机会。
裴敛就这么贪婪又安静地注视着眼前令他肖想已久的面容,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他的眸色也愈发冷沉。
当年裴敛因为欺师犯上未遂被逐出师门之后,曾对澹台无离说过,若有朝一日澹台无离再来求他办事,他一定会让澹台无离喝下他亲手配的,最烈的春茶。
只要澹台无离不在他面前出声求饶,作为交换,他便答应澹台无离的请求。
对于大乘修士而言,再厉害的毒药都不值一提,可唯有能够调动人最本能欲望的春茶,是大乘修士都难以抵抗的。
可这里面隐含着的羞辱意味,又不言而喻。
但那时澹台无离却并未动怒,只淡淡道;若是你有这个本事,茶我一定会喝。
现在澹台无离真的来了。
裴敛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胸腔中那疯狂的喜悦便如同草原上燃烧的野火一般,疯狂滋长。
可现在,亲眼目睹澹台无离饮下了茶,又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动人的神情,裴敛却尝到丝毫报复后的快感。
只觉得嫉妒,愤恨,无奈……
为什么师尊为了那个傻子都甘愿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师尊就从不曾对他宽容半分?
想到这,裴敛异色的眸中忽然悄悄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然后他便不动声色地凑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