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安王只觉口中苦涩,刚刚明明空气都是甜的,这会子突然变脸,女人真真心比海深,难以捉摸。

眨眼间,安王便皱眉呻.吟:“痛。”

姚妍立即紧张起来,趴过来问:“哪里痛?”

“哪里都痛。”安王像个小孩子耍赖撒娇:“那些人刀刀致命,若非我身手极好,这会子都葬身鱼肚狼腹了。他们狠追了我这么久,好不容易被你救了,我不敢北上,想呆在这里隐匿一阵子可好?”

姚妍犹豫:“好倒是好,可那些人来势如此大,我怕我这几个护卫根本护不住殿下。”

安王:“……”忘了这茬了,可怎生是好。

杏儿插嘴:“姑娘,我联系小陶吧,给他递个消息,让他带人隐匿在咱们府周围,暗中保护如何?这样一明一暗,总比完全放在明处强,您觉得呢?”

姚妍想了想:“也对。”

安王心落了地,心道回去给小陶升职加俸,不能亏了这对机灵姐弟。

几人正说着,景元行礼问安后方问道:“王爷,唐状元唐大哥可是与您同行?”

安王觉得自己胸口又疼了,小舅子喊姓唐的是“大哥”,到了自己这里就是规规矩矩的王爷。他发誓要利用这段时期将小舅子笼络住。

安王笑道:“景元放心,唐状元早在我们遇险后几天便逃脱了。毕竟那些人目标是我,不是他。如今他肯定早已平安抵达京城,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一听唐大哥成功脱险,景元很是高兴,姚妍自然也高兴。只是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刚只顾着关心安王了,竟然将唐云正抛在脑后。

而此时,唐云正被架在热火烤。

安王外祖父林相早已隐退多年,如今却亲自带着唐云正往大殿上哭诉。

林相仗着自己年纪大,见了皇上噗通一跪:“皇上,求您为老臣做主。老臣虽有几个不成器儿子,可闺女却只有一人。老臣四十几岁才得了这一个闺女,真是疼到心窝子里。闺女当初心高气傲,从未想过与人为妾,是老臣硬逼着她低头为妾。当初老臣答应她,老林家一辈子不争功,保她和孩子平平安安。”

“当年女儿一进宫,老臣就力求告老回乡,后来皇上也终于允了。老臣为的不就是让有些人看清楚,我林家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人家,绝不会有任何妄想。可那些人呢,竟然杀死老臣闺女唯一的儿子,老臣唯一的外孙。皇上,求您为老臣一家子做主呀。您若厌了老臣闺女,给一封休书,让老臣带回家去吧。若是她在呆在宫中,活不过这一两年那。”

说着趴在地上哭他个昏天黑地,看着好不可怜。

林相一哭,满朝文官跟着落泪,朝堂上吵成了热锅。

唐云正只是不入流小官,从来没有资格站在大殿上。他一直以为高官都是斯文有礼温文尔雅的,即使争斗也是影影绰绰不拿到桌面上来说,没想到哭戏和吵架都如此厉害。

长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春日暖阳宝宝的地雷~北京又下雪了,你的名字真暖,真明媚,让人心情好!

第55章

肃穆大殿,一众文臣跪在地上雅雀无声, 只闻林相这一老臣凄凄惨惨哭声。而另一侧, 武官皆默立。

泾渭分明。

一派是三皇子,一派是大皇子, 势力看似皆不小。

只是皇上不是傻子,文臣能做什么, 最多打打嘴炮, 做不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可武将呢,莫说手握几十万重兵的皇后娘家,便是守卫京畿, 拱卫皇城的几万、几千人马, 也足以将她这个皇上拉下马。

看着武将脸上的淡然神色,皇上突然想,若是自己被大皇子弄死了, 这些人是不是也如现在这样平静。

这帮子臣子, 谁做主子不要紧,只要是自己派系能带来好处便可以。

这么多年, 皇上一直在试图打压皇后娘家,确实也将势力分出去了。他自以为做得比较成功,如今看来不过是面上功夫。

看老臣哭到昏死过去, 皇上终于开口:“人证物证确凿,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处置晋王?”

满朝文武无人先开口,只是文臣脸上多带着愤然之色。

皇上点名一武将:“陈将军,你以为如何?”陈将军与皇后母族并不亲厚, 甚至这几年很有些不对付,是以皇上才专门点他。

谁料陈将军答:“此乃皇上家事,臣等不好开口。”

陈将军这样答,倒让大皇子晋王的舅父多看了几眼,心道这姓陈的平时总不对付,争权夺利毫不手软,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如此靠谱。可见武将还是一家,大家铁桶一块,甚好。

翰林院大学士终于忍不住:“家事?涉及到江南数万人命,涉及到安王生死,这算家事?皇上,太/祖命令,子孙若犯错比庶民更严惩。安王已死,江南数万百姓受灾,一句家事就免了晋王之罪?即使臣等答应,天下黎民百姓也不会答应。”这帮子武将怎能如此没有底线。

定北侯反驳:“人证物证皆可以造假,说不定是安王嫁祸晋王呢?再者说了,就算晋王偶有不妥,毕竟是个孩子呀吗,怎么就值当穷追不舍了。皇上子嗣不丰,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二人了。你们想要打杀了皇上儿子,是何居心?”

听定北侯这一句,莫说告老休养的林相了,就连如今在位的左相都气得胡子翘起来:“定北侯这一句话太过诛心!就算没了安王,没了晋王,还是成王,凭什么说我们逼迫皇上杀子?说什么安王嫁祸晋王?安王能蠢到自己用身体堵□□这种法子?”晋王可二十有五了,一句孩子不嫌寒碜。

定北侯一脸不屑:“那谁知道,反正你们就是居心不良。”一脸无赖样。

左相:“你……”

看老相和左相皆被权贵欺负,文臣心中不忿。这些勋贵平时仗着出身人五人六,多占据军中要职,很看不起清流。勋贵清流互相看不上由来已久,在今日彻底激化。

皇上被炒得脑仁疼。是,大皇子和皇后可不就是看中子嗣不丰这一点。没了老三,老二又是个木头人,说不得老二命也够呛能保住,天下可不就只能传给老大这个畜生了。

皇上心里翻涌,但还是忍着气,指一指唐云正:“让他说一说。”

除了殿试见过皇上,这是唐云正正儿八经第二次面圣。说是面圣,实则从同到尾一直低着头不敢观圣颜。还是身边人碰了碰他,方才反应过来。

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唐云正虽紧张却还是有条有理汇报。从他初入江南见闻,再到泡在红线舫船下所听,到后来赶到白庙堤坝想阻拦暗杀,却碰到安王一行上百人被炸.药所轰情景。

毕竟是状元之才,虽看似客观寻常用语,但经他描述,马匹多被炸了血肉模糊,而人多直接被掀翻到江中,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画面还是震撼了众臣。大家皆唏嘘,谁能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安王竟然死得如此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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