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姚妍心道男人没了无人找,钱一旦丢了这帮子人便急了,侯府众人可真是亲情够味。“这些契约都是假的?报官,让差役拿了他们下大牢。”

张氏急道:“真的是真的,可一定是他们偷走的。”

姚妍点头:“很是,那也要报官呀。”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姚妍明晃晃搪塞她们。心道不就是傍上安王大腿,牛什么牛。“官府见侯爷不再,哪里会公平公正。我们也是没法子,想求姑娘去求一求安王爷。”

姚妍继续喝着,抽空回了一句:“不熟呀,不好开口呢。”见那两个女人被她气死却又敢怒不敢言,心里可真爽。

咒骂她,诋毁她,却想活成她的样子,这帮子女人真真可笑。

姚妍也不再逗弄她们,冷脸道:“当初我的帕子被二表嫂拿了去,要干什么好事,自己没忘吧?”

二表嫂干巴巴道:“不知道表妹说什么,嫂嫂又不缺帕子,何苦拿你的。”

姚妍站起来走到陈氏面前,狠狠摔了她一巴掌:“呀,表嫂脸上有一只虫子呢,真脏。”说着用帕子擦擦手,扔到杏儿怀里:“脏了呢,拿出去烧了。”

杏儿干脆脆回道:“好好的帕子,沾了脏东西就只能毁了,真真可惜。姑娘,奴婢好奇,侯府三姑娘被她亲姐姐和嫂子给害了,如今过成什么样子了?不会也跟着京西侯府流放北疆了吧?也不知道原京西侯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让坏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姚妍瞟了张氏一眼:“人在做天在看,树倒猢狲散,今上定会一个一个清算呢。听说今年户部银子不够,抄几个家灭几个族,什么都有了。”

张氏婆媳二人本来是来求帮助,没想到被插了一刀又一刀,双腿打颤差点站立不住。张氏指着姚妍骂道:“你个狠心的贱人,和你娘一样贱。”

姚妍狠狠摔了她左右两个巴掌:“在我家地盘还敢骂人,你怕不是个傻子?杏儿,将她们两个扔出去。记得告诉王爷,英武侯府做了无数伤天害理之事,一个都不用留。”她就是攀附权贵怎么了?有名头不借用是傻瓜。

张氏陈氏想骂,最后却双双跪了下去:“好外甥女,都是舅母嘴毒,你万不要生气。咱们侯府如今风雨飘摇,你母亲也姓刘,咱们可是同气连枝。”

姚妍怒道:“当初你们害死我爹之时怎么没想过同气连枝?让我相帮可以,侯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全都到京郊敬灵寺给我爹磕头去。只要你们每人嗑三个响头,我保证不报复你们。”至于是不是让旁人报复,那是肯定的。

英武侯府如何选择,姚妍不想,她知道以他们自私自利做法,为了保住银子,莫说嗑头,就算叫她爹祖宗都能做得出来。

而侯府众人也不负她望,第三日便全部到了敬灵寺磕头去了。

姚妍在旁边看着这一群不要脸之人,只愿他爹在天之灵能好受一些。看着仇人受苦受难,这是对被伤害之人的最好宽慰了。虽然迟到,却总比不到强。

不过报复只是开始,从不因虚假磕头赔罪而结束。

第45章

曾经仰不可及的人跪在自己脚下是什么感觉?好,很好, 非常好。姚妍并不想笑, 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挑。缠绕她两世的噩梦终于过去,从此她彻底新生。

捐给庙里千两白银供应往生烛, 嘱咐了几句后日南下事宜,姚妍便带人离去。谁料张氏开口:“好外甥女, 你们姐弟二人年纪轻轻却扶灵南下, 孝心虽可嘉,却困难重重。正好你两个亲表兄在家赋闲,可以陪你南下, 帮一帮忙。”

张氏年轻时可能是个绝色美人, 可惜多年刻薄多年,脸也如刀刻一般走了型,连笑都僵硬。此时却笑得很是亲切, 真如和蔼舅母一般。

“妍儿, 表哥不放心你一个女子孤身前行,我陪你如何?”三表哥依然温润君子模样, 只眼底一片青,可见日子不好过。也是,一件事接一件事, 让侯府越来越成为京城笑柄, 他再装儒雅也依然是笑话。

这会子望着姚妍一片情深义重模样,让姚妍差点吐了出来。最讨厌明明薄情,却偏偏装深情的渣男, 比一开始就渣的明明白白男人还让人厌恶。

而四表哥,往日里眼角眉梢全是轻佻,如今却沉默许多。这会子被张氏拽过来,眼睛还是垂着,面无表情。

姚妍齿间挤出一声笑:“表哥就是表哥,怎么也成不了亲的。我爹有儿子,用不着他们。有这功夫倒不如出去找点事情做,省得再过几个月,侯府穷的要了饭。”

说什么怕她孤身一人,当初火急火燎将她从苏州府带出来,也不过是几个奴才陪着而已。且那些奴才目的也不是保护她,而是保护她的财产而已。

张氏想怒,却还是挤着笑:“还请外甥女求一求安王,将那些欺负咱们侯府的人教训一番。”

姚妍点头:“很是。不过话多之人不讨好,该闭嘴还是要闭嘴。”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摇曳裙摆。

三表哥眼色黯淡,像是被人抛弃一般。四表哥冷笑:“当年她就看不上你,如今咱们成了狗,她会看上你?”

三表哥看了弟弟一样,连吵架都懒得吵。表妹一句话说得对,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事做了。这个家,已经不能给他庇护。

当初在京城闯出君子名头,是为了待价而沽遇明君,而如今却被父亲狠狠连累。三表哥眼底也流出一丝狠。

这阵子父亲消失,他觉得一死百了也好。如今侯府只是没落彷徨,若是父亲活着,很可能就是罪状累累,最后抄家流放了。趁有缓冲,他快快投靠哪位大树才好。

看着三哥明明最市侩却努力维持一副清高模样,四表哥嗤笑一句,眼里却全是狠。不过一个女人,还想在他这里嚣张,还真是找死。只有他活着,就一定找机会弄死她。

不管人心如何,姚妍只一心忙碌南下之事。

从大运河南下,一重田,一重水,一重山,一路全是美景,与冬季颠簸北上完全不同。也可能心境变了,当年处处危机,今日心愿几乎达成。

至于侯府之人还活着这件事,在姚妍这里不算大事。毕竟活着才更好承受折磨,她还不舍得让这帮子人早死。

没有了糟心事,还有父亲棺木相随,姐弟二人或轻声说笑,或聊童年趣事,或聊日后人生,近一月水程与当初北上完全不同。

到了江南之地,日日烟雨,小雨飘洒在人身上脸上,从小在此长大的姐弟二人反而不适应。

景元笑:“不过去了京城小半年,却感觉活了半辈子,适应了阔朗大气,倒觉得这细雨愁人。阴雨天总是容易让人多思惆怅,还是阳光普照来得亮堂。”他说得是真心话,感觉前世就是京城人一般。只是前世梦里过得一般,这一世过得顺心如意。而且有姐姐相伴,人生美好。

姚妍也跟着点头:“可见咱俩都过得好,不然早日日想回老家。不过咱们寻回父亲,母亲也在此地,京城再好,我还是不舍得离开家乡。”

听姐姐这样说,景元觉得也很对。爹娘在此,他们姐弟二人却北上,太过不孝。“姐姐说得很是,爹娘就咱们两个,岂能丢下爹娘出门。姐,我觉得考中举人就不错,然后在家乡教书,如何?”

姚妍:“……”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好读书,爹听着呢,生气了打死你。咱姚家几辈子从商了,爹娘可对你寄予厚望。”

景元吐吐舌头:“是是是,知道了,光宗耀祖咱们老姚家还靠科举,给姐姐当靠山也要靠科举成名。”

“胡闹,没个学子正经模样。”姚妍扯了弟弟耳朵一下,二人正闲聊说笑,船也停好。二人低着头一前一后踏着狭长船板往岸上去。

刚一到岸上,姚妍便觉头顶上一片阴影。一抬头,神色僵住。

安王一脸笑:“终于等到你了。”明明不到一月未见,却如十年一般,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曾经听话本子,说害了相思病的男女,一日不见如三秋,三日不见消瘦不已,他觉得这形容太浮夸。不就是女人,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箅子,和男人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