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等崔师傅在窗外轻轻唤她,方才反应过来:“师傅,他人走了?”

崔师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主子这语气有点像老熟人?不可能,他摇摇头让自己别瞎想。“是,但那人身手极好,我们几个真不是对手。不过那人出了院子,竟然又遇到高手,两边人直打到街上。姑娘,您说这两方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么就盯上咱们小院?”虽说富,但从来没露过富,贵完全不沾边,怎么就引起注意?

听到这里,姚妍脸色一变,她以为是安王,竟然不是?

一夜未睡好,姚妍脑子浑浑噩噩的,到了第二日正午才醒了过来。

刘嬷嬷又是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过来喂她。姚妍郁闷道:“嬷嬷,能不能换点花样?”

刘嬷嬷理直气壮:“前儿是银耳莲子羹,昨儿加了梨子,春梨子多难得姑娘知道不?今儿又是燕窝,怎么就没换花样了?小小年纪心火旺盛,还怪老奴了。”说着深深白了一眼,将姚妍从床上搂起来便开喂。

姚妍:“……”好叭,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看姑娘喝光了,刘嬷嬷方乐呵呵道:“不过姑娘估计很快就不用去心火了。”

姚妍:“为何?”

刘嬷嬷笑得褶子都飞起来:“京西侯被人参买官卖官呢!听说经手的银子几十万两,而且他儿子放高利贷,因为利滚利逼死好些人家,还卖了十几个黄花大闺女到窑子里,作孽呀!”

姚妍激动得跳起来:“当真?”那可太好了。

今上算不得多清明圣主,可太.祖留下的规矩,涉万两贪腐者,死:因官牟利,逼死良民者,死……

只要规矩在,就有老臣、言官拿着祖宗先例说事,京西侯就算最后自辩成功,顶多留下一条命,却不会好活。

刘嬷嬷笑:“千真万确。满京城都传遍了,今儿出去采买的婆子听说了回来传闲话,让文慧听见了,专门派小厮出去打探的。”能如此速度传遍,没人安排她不信。

姚妍追问:“那英武侯府呢?”

刘嬷嬷摇头:“并未牵涉,但牵出萝卜带着泥,姑娘觉得他们能有好?且二姑娘夫君落难,三姑娘也没了当小妾机会,后院还不定怎么闹腾呢。”昨儿她可是发现了,安王对自家姑娘别有意思,既然动了京西侯,自然不会放过英武侯,早晚的事而已。

而此时,安王却约了谢凌昭到徐夫人处。强忍怒气道:“为何你出手?”老子明明都安排好了,用你多事!

今儿早朝自会有言官上奏,却没想到锦衣卫直接拿出一摞证据,一条一条念下来,京西侯吓得直接瘫软成一滩泥,顺便还尿了裤子。

旁的罪证先不说,就污了大殿这一条,就够京西侯喝一壶。

谢凌昭面庞平静:“闲得无聊,想找点乐子,王爷有意见?王爷不是也想动京西侯,卑职为您代劳,无需多谢。”

安王:“……”我谢谢你全家!

第41章

时间进入五月中,太阳再不是温吞吞模样, 彻底火热起来。

姚妍从小惧热, 在南边时候,一到夏日便开始猫在房中不敢随意外出。且母亲酷爱养生, 即使她想出门,也怕晒伤了脸不够漂亮, 将她在拘在房中。

久而久之, 姚妍在夏日便当真成了大家闺秀。

虽深居简出,乐子却听了不少。

京西侯府如摧枯拉朽,几夕之间便被除了爵位从名门贵族变成了罪人, 京西侯与他儿子菜市口砍头, 侯府众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发配北疆。

姚妍就着仇人下场惨淡消息,多吃了几碗饭, 却还是觉得不够过瘾, 与杏儿叹道:“只死了两人,实在不够过瘾。听说那侯夫人逼死了好几个人, 管事也都作威作福,逼死良民逼良为娼的事情可没少做。就这样的人,很该一同处死。”,

杏儿笑道:“能传出来的是两人, 其实在行刑之前,这些人该死的全部死了。当初做了多少恶,如今就被报复多少, 老天爷岂能让他们好过。尤其王爷临往南边前,特意嘱咐过,定让京西侯府个个都不好过。

至于侯夫人,您以为她活着更好?锦衣玉食惯了,如今却被押到北疆。这会子天热尚好,那边冬季滴水成冰,他们却连热水暖姨都无,能熬过一个冬天就是好的。且手下小妾和儿媳妇,能与她好过了?”

姚妍一想是这么个道理,让他们一边受苦受难,一边狗咬狗,确实更痛快一些。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太过便宜他们。

杏儿再添一层保障:“姑娘就将心放到肚子里,王爷嘱咐了差役,即使有人想方设法想过正常日子,也不会有人敢接手。”

不成文规矩,虽然历朝历代女人地位低,但对女人刑罚也要轻许多。比如同样都是犯人,男人一辈子被死盯着做苦役,女人却可以通过婚嫁甚至不光彩渠道过上稍微正常一点日子。

还真是被杏儿说中了。就比如英武侯府二姑爷那一帮子小妾,里面就没有几个老实的,不过衙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毕竟女人讨生活不容易,他们犯不着为难。

姚妍二表姐秀莲一开始心高气傲,虽然看不上相公很多年,可也没想过尊降贵和寻常庄稼人护林人相处,可到了北疆一看,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刚一进八月,夜里便凉了下来,进了九月底就开始冰天雪地。可她莫说穿暖了,连柴火都搞不来,热水更难得。这样日子一天天熬着,心气自然也就没了。

二表姐虽姿色不算顶顶好,却比寻常村姑有味道许多,毕竟是娇养多年,一举一动很会勾人。一开始还有光棍想着娶了这个也不错,至少还在生育年纪。特别看这女人屁股够大,是生儿子的料。

可还没上手,便被上面人警告。这些种庄稼的、护林的其实都是军户,并不得自由,一切需听上面命令。

至此,再没有人敢接二表姐的套近乎。

而二表姐没熬到第二个冬天,便在一次砍柴时落在冰沟子里,腿断了爬不上来,活生生冻死。

至于侯夫人,年纪一大把,死得比二表姐还更早一些。只不过死相较好,至少是冻死在柴房里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且在姚妍眼里,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就够了,并不多关心。她更关心的是英武侯府,毕竟不仅害死了她父亲,还害死了她和弟弟,一家子都是罪魁祸首。

这阵子的英武侯府,气氛早已堕入寒冬腊月般冰冷。

他们与京西侯府本就同气连枝,一个倒台另一个自然胆战心惊。特别是英武侯,他自然知道京西侯手中过的银钱,一半都来自他这里。

他因为没有实缺,所以那日的小朝会他并没资格参加。可是当日上午,他便将事情知道个一清二楚。

英武侯吓得胆战心惊,将手中财产敛了一遍,又将铺子庄子过了一次。白银尚有十万两,多半是从姚妍父亲那里弄来的,铺子庄子也是拿姚家银子买来的。

只是到了紧急时刻,才发现铺子庄子不好出手,毕竟谁家也没那么多银子能随随便便吞下。再者一般人也不敢接手,一个比一个精明,把握朝堂动向精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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