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1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9031 字 10天前

张延很快冷静下来, 四对一,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个人形老怪物, 又不是厉鬼。

张延正要让赵元跟自己一起上,就见那老婆子见到祭坛, 被凌乱皱纹包围的眼瞪到极致,干树皮脸上堆满不敢置信。

接着像是又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里发出一声难听的刺耳叫声, 手脚打颤的不停后退。

然后老婆子整个人就不行了, 一边惊恐万分的啊啊啊尖叫, 一边疯了似地去撞石壁, 想要逃离这里。

“咚咚咚”

撞的头破汁液横流。

活生生把自己撞成了一滩恶臭。

祭坛有些阴冷, 赵元浑身颤栗了一下,张张嘴“怎么感觉就跟见了鬼一样。”

陈仰声音艰涩的说“也许真的有。”

说者跟听者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那我们我们拜拜吧。”

赵元腿打了个摆子就对着祭坛跪下来,很用力的磕了三个头, 声音清脆的饱含诚心。

“冤有头,债有主,鬼大哥,我们几个是无意进来的, 还请放我们一马。”

“”

陈仰幽幽道“可能不止一个。”

“那就加个们,鬼大哥们”赵元顺嘴往下接, 反应过来悚然大叫, “什么, 不, 不, 不止一个”

陈仰示意他看祭坛周围。

赵元看是看了,什么都看不到,但这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惧感,他发着抖又重重磕了好几个头,嘴里如来观世音耶稣玉皇大帝的走一波。

张延面带轻蔑的说“行了,有鬼也没事,我们的任务跟它们无关,它们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话这么说,他也面向祭坛拜了拜。

礼多人不怪。

陈仰目睹那两人前后拜祭坛,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自己还是怕鬼的。

只是似乎没以前那么怕了。

不然怎么在欲要那么做的时候,少年一个鄙夷的眼神扫来,他就不由自主的打消了那个想法。

大概是对方给他一种,能捏爆鬼的感觉

陈仰一言难尽的思虑了会,把林月的手机给张延“这个你拿着吧。”

“死人的东西你给我干什么,我在现实世界又不认识她,”张延嫌恶的不接,“就丢这儿吧,没必要带回去。”

陈仰就放地上了。

“嘿。”

赵元试图调整氛围,龇牙咧嘴道“等会仪式一完成,我们就回去了,谁也不知道谁,不如我们在摆石柱前留个联系方式。”

张延从背包里拿出小牛皮记事本和笔,丢给他道“写你的。”

赵元拔开黑色中性笔的笔帽,在本子上边写边说“我等会直接就回床上了,你们呢”

张延看石壁边的那滩浓液“我在我弟小区南门外。”

“那陈仰你进来前是在哪”赵元这会彻底放松了,好奇的唠嗑。

“我进来的时候胃不舒服,正要去医院,”陈仰说,“回去胃还疼不疼不好说。”

“胃这玩意矫情,得宠着,不然能折腾死人,我爸就跟它相爱相杀了半辈子。”赵元老气横秋的说了句,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你们是哪儿的啊我青城的。”

陈仰跟张延一愣,他们也是。

三人把现实世界的信息一交流,才发现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区。

张延在西郊,赵元在东郊,陈仰北郊。

现在四人里还剩一个没透露。

不仅是张延跟赵元想知道,陈仰也是。

而他们都没靠近。

对方正在用力掰折奶片壳,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牙酸。

陈仰还没出声,就被少年瞪了一眼,极度不耐的样子。

“你管他们是哪个地方的,就这么缺朋友”

陈仰“”这从何说起

虽然他确实缺朋友。

“我是觉得,你要不是有亲戚在那一块,而是自己住,”

陈仰考虑到目前的情势,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他说的隐晦,没透露三连桥:“那我们几个就都是青城的。”

朝简似是没听什么内容,黑沉的眼依旧死死瞪着他。

陈仰忍住想逃的本能,把后面的话说完“那这也太巧了。”

巧的诡异。

朝简把掰得扭曲的奶片壳砸过去。

砸的不是正对着陈仰的方向,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躲了。

“快点摆石柱”

朝简满眼戾气的低吼出声。

下一刻像是在尽全力与什么抗争,隐忍的额角青筋浮现,颤抖的手扣住拐杖,他深吸了一口沉重的呼吸,面上的狂躁褪去很多,只是皱眉看陈仰“交朋友也要看时机,你还指望下个任务能继续组队”

陈仰没那么天真,只不过想在现实世界有机会碰碰面,交流一下大家后面做任务时的经历跟经验,有利于提升自己的活命几率。

他这头在组织语言,就听少年又道“你跟这两个丑八怪有什么可聊的”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解又厌烦。

靠脸在金融圈出圈的社会精英张延“”

系草赵元“”

“摆吧。”

陈仰定定神“我负责看泥板上的画,你们两个搬石柱。”

“成,没问题。”

赵元跟张延咬耳朵“老哥,你说我跟丑字挂边吗”

张延皮笑肉不笑“那位有病。”

赵元摸摸鼻子“虽然他骂我们丑八怪是审美观不对,可你也不能乱说。”

张延用手背蹭一下他脑袋“这里有。”

赵元迟疑了。

“我看过那位吃药,怀疑是缓解类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药肯定已经吃完了。”张延说,“药瓶上的字是德文,我只看见了几个单词,猜是人格障碍。”

赵元对知识盲区很感兴趣“那是什么”

“是危险分子,人格障碍分很多种,我不确定他是哪一种,或者很多种,但我确定这跟林月那种精神类疾病不同,是真的神经病,还可能伴随抑郁症,多半是幼年期出现的,对药有很强的依赖性,禁区不能碰。”

张延吐气道“我们运气不错,他药没了的时候我们也要走了,可怜下次跟他组队的人,还得祈祷他身上带着药,简直就是个易燃易爆物。”

赵元噤声,眼睛瞄了瞄张延,说别人神经病,他自己疯起来也挺

“你那什么眼神”张延有所察觉,表情冷下去。

赵元连忙摆手加摇头,比起这人,他还是觉得那位拄拐的好相处一点点。

起码对方没有半明半暗,什么都是明的。

而且还有陈仰能牵制。

泥板上的三幅画,前两幅不用关注了,重点是第三幅。

陈仰近距离查看,并指使张延跟赵元挪动石柱的位置,一一跟画上的对应。

还好石柱上面都有不同的植物图腾,祭坛四个角也有。

不然还真不好比对。

地上没有打洞,石柱是凭空立住的,象是有人在后面扶着。

阴风阵阵。

片刻后,四根石柱都按照画上那样摆好了,陈仰他们却一直待在这里。

他们没有回去。

赵元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起来,张延比对方更严重,他揪住一头脏乱的短发,在祭坛边来来回回的走动。

“怎么半天都没反应”

“石柱都摆对了吗”

“确定了好几遍,不会错。”

“那为什么我们还没完成任务,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全程都是张延一个人在那说话,有些让人瘆得慌。

戚婆婆身体化成的那滩浓液流到他脚边,他踩到了,神情有一瞬的凝滞,躲瘟疫似的躲开,不停的在地上蹭鞋底。

还嫌不够,又把那只脚的鞋脱了。

“怎么回事”张延一把抓住赵元的衣领,厉声厉色的说,“赵元,是不是你不小心动到石柱了”

赵元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没有啊,我摆完就站开了,检查都是你做的。”

张延丢开他,瞪向陈仰。

“泥板上的画就在那摆着,我看没看错,你可以自己去确认。”

陈仰尾音刚落下,张延人就已经过去了,他啃起嘴巴里的一块软肉想,都到这一步了,还会有变数

背上蓦地被戳了一下,陈仰脖颈后面有温热呼吸拂过,他怕痒的往旁边躲。

“矣族后人的血。”朝简在他耳边低语。

陈仰一怔“阿戊”

离他不远的赵元听见了,忙不迭大喊道“阿戊要阿戊的血”

张延猛然就从泥板那跑来,拖起昏迷的阿戊丢到祭坛上。

祭坛毫无反应。

“可能是他中了诅咒,血混了点植物的汁液,不够纯,”赵元出着主意,“要不多抹点”

赵元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在阿戊脸上沾些血,再抹到祭坛上就行。

没料到张延会提着阿戊,把他头上的伤口往四根石柱跟祭坛上撞,血弄的到处都是。

阿戊浑身血淋淋的,张延还在继续撞他。

陈仰的唇线一绷,出声道“够了”

张延爬满血丝的眼瞪过去,被陈仰身边少年的煞气震到,他脸上的肌肉颤了颤,丢掉奄奄一息的阿戊,沾满血污的手捏了把脖子,等回去。

然而等了等,他们还在这里。

三次的期待都落空了,回去的喜悦跟轻松全部烟消云散。

张延暴力的踢着祭坛下的台阶,踢一下骂一句,赵元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

陈仰扭头看少年“阿戊的血没用。”

他前一秒才说出来,下一秒就有轻悠悠的声音尾随而来“当然没有用啊。”

阿戊不知何时醒来的,他躺在祭坛上,胸口的起伏有一点弱。

张延要冲上去踹他,赵元急忙拦住“老哥你冷静点再踹人就没气了”

“让开”

张延咒骂着大力推开赵元,陈仰过去拉他的手。

然后,张延就被背后飞来的拐杖砸趴下了,也安稳了。

陈仰走上祭坛,蹲在阿戊面前说“剥夺福祝的仪式不要矣族后人的血”

阿戊的气息很虚弱“要呢。”

“那怎么”

阿戊吐出一口掺着绿的血液,动了动挂着浑浊血块的唇,慢慢笑出了声来“因为我不是矣族后人啊。”

石室里一片死寂。

十几秒后爆出赵元迷茫的呢喃“天哪。”

张延本来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来,这会仿佛全身血都被抽空了,昏死过去。

陈仰盯着阿戊“你真不是”

阿戊叹息“我都说了那么多,怎么会在这件事上骗你,没有必要的呢。”

陈仰的嘴角重重压了下去。

这人知道所有的事,诉说的详细又沉痛,旁观者不会有那样的情感,他们都一致默认他是矣族的后人,所以就跳过了确认的环节。

陈仰在失控前去看祭台下的少年,见他拄着拐立在那,眼半抬,暴戾中含着他熟悉的沉着,他稍稍平复了些许。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你又是谁”

阿戊的眼神慢慢涣散,又聚焦在那个打开的匣子上面。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