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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娇妻 静月流云 2725 字 11天前

屋里安静极了,熏炉内几缕轻烟幽幽飘着,只一盏烛火发出“嗤嗤”的声音,晃的屋内忽明忽暗。薛盛走过去取下灯罩,拿起剪刀剪了剪灯芯,蜡烛油从一旁淌下,屋内立刻亮堂了不少。

他神色平淡地说:“那画,不是生辰宴上冯家公子来请我画的吗?娘您忘了?”

“咦?”薛母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后来四小姐落水,徐府又出了点事,才匆匆散了场。她道:“只是这么简单?”

薛盛挑挑眉,说:“不然呢?还能有什么旁的想法?我若是钟情于她,又岂会将画像随意摆在桌上,给你们瞧见不成?”

薛母愣愣地点点头,他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原是她想多了。薛盛又陪着薛母说了一会话,才送走了她。

薛盛关了门,暗自舒了口气,走回案桌前,从书架最上面一叠稿子中抽出一张画来。

上面工笔画着一片红云似的桃花林,有一女子,穿着粉白袄裙,梳着双鬟髻,手中握着一卷书,倚靠在树边一块大石头上春睡,脸蛋粉嫩,神态娇美,花瓣落在她发上肩头,显得十分让人心动。

他看了又看,又细细添了几笔细微之处,方提笔在留白处写道: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新姨娘崔氏穿着一件桃红小衫,坐着一顶二人抬的小轿便进了府,被冯夫人安排在钱氏隔壁的碧桐院里。

孟圃家的站在冯夫人身侧,轻声笑着说:“我听说那个崔氏在下面田庄里是出了名的泼辣性子,没几个人降的住她,干农活烹羊宰鸡那都是一把好手。这文弱多情的钱氏遇上大字不识一个的泼辣村姑,将来可热闹了!”

冯夫人喝了口茶,笑了笑没有接话,问:“派人通知老爷了吗?”

孟圃家的说:“早就派人通知了,老爷那边才传下话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太太,老爷说今晚不一定得空,朝中有要事忙,一切叫太□□排着就行了。”

冯夫人“嗯”了一声,说:“你遣个人去问问崔氏缺不缺什么,叫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孟圃家的应下了。她如何不明白,这是太太要试探崔氏,看她是不是懂事的,看她是不是那莽撞无谋好对付的。

且说钱姨娘见新人进了府,心中万分焦急。以前周氏在世时并不得宠,可以说她独得宠爱,丝毫没有惧怕之心。如今她年纪渐大,来了如花年纪的新人,她如何不急?思来想去,先遣了徐知茵去探探风。

半晌,徐知茵回来了。钱姨娘忙问:“怎么样?看到了吗?”徐知茵又热又渴,说:“我渴死了,先让我喝杯茶再说。”钱姨娘在一旁给她扇着风,看着她喝下一杯茶,忍不住道:“快和娘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知茵摆摆手,道:“娘,您完全不用担心。先不说相貌不如您,那举止打扮皆粗俗极了,我毕竟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却只管撸着袖子翘着二郎腿坐着,大字不识一个,连待客之道都不懂,我坐了那么一会儿,连杯水都没给我倒。你说这样的村姑,爹怎么可能瞧得上?”

钱姨娘听她这样一说,一颗紧张的心终于缓缓落地。她自诩很懂徐道成,将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当年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将她带回府,他是绝对看不上那种粗鄙的女人的。不过新人胜在年轻,那年纪就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徐知茵见她眉心微蹙,说:“娘,您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您是没瞧见她的打扮,两团红彤彤的胭脂打在脸蛋上,像个猴屁股似的,我憋了一路的笑。”

钱姨娘听她这样说,也掩着唇笑出来,这下她可放心了。说不定今晚徐道成看她一眼,就会落荒而逃,想到这里,她笑意更浓了。

是夜,徐道成没有去看他的新侍妾,也没有陪着钱氏去情意绵绵,后院之事在他心里毕竟分量小,朝堂的瞬息万变,尔虞我诈占据了他近来所有的心力。

吏部左侍郎的母亲病逝,要回乡守孝三年,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大好的机会。明日朝堂之上,林远斋一派必然也会争这一位置,他该趁着皇上有废除丞相之意,先发制人,扳下这一城。

这一夜的尚书府书房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守在门外的小厮们困的靠着门柱打盹。直到月至中天,幕僚们才陆续从里头走出来,小厮们立刻清醒了,提着灯笼迎上来。有人一看天色,说:“哟,今晚都甭睡了,洗漱洗漱可以直接上朝了。”

薛盛是这一群人里头最年轻的,显得腰背格外的挺拔。夜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也吹散了心头的闷热,他深深舒了口气,这凉风真是舒服。草丛里虫鸣声声,反而让人更加心静,他抬头看看夜空,一轮圆月皎皎照着人间,今儿是十五吧,他漫不经心地想。

有人经过他身旁,拱手说:“如此便先恭贺薛大人高升了。”他默默地拱手回礼。

明日,徐道成将举荐他为吏部侍郎,这一举动,也正式表明了他成为徐派人士。

此刻,他内心反而很平静,似乎一切并不在他意料外。晚风带来晚香玉的幽幽香气,甚是好闻,他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如此的清风良宵,她应该也睡得很香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