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第三十五颗心(已修(1 / 2)

许我第三十五颗心

林若白回到家洗完澡, 从浴室走出来路过沙发,看见许昕的小书包靠在扶手边,大概是林妈把它从楼下客厅拿上来的,林若白一边擦着湿发坐下来, 抓起书包放在膝盖上拉开拉链。

东西杂七杂八的,手机钥匙化妆品药瓶矿泉水等等,还有……

一支派克钢笔。

林若白目光顿在上面几秒,探手取出来。

黑色的笔管, 只有笔头和旋管那一圈是金色,笔帽上烫金的三个小字:许心心。

笔是高考结束以后,林若白送给许昕留作纪念用的。许昕保管的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 只有握笔的部分有一点磨损之外, 总体看来和新的一样, 可见她非常爱护。

高考结束第二天,他在城区最大的几个礼品店里逛了一整天也不知道买些什么礼物送给她。

她平常的爱好并不多, 除了吃就是看小说听歌, 前面两样都是林若白不擅长的, 更何况吃这种东西逞一时口舌之瘾,吃完就没了, 而许昕看的小说都是言情一类的,俗称快餐文学, 不像经典的东西可以用来收藏和保存。

也想过弹唱一首自己写的歌录给她, 又怕她太蠢, 参不透他想表达的意思,最后思来想去考虑来考虑去,还是送她笔,寓意就是希望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么简单,她应该能领会。

笔是托林爸的学生从国外带进来的,比国内直接买便宜点,但也要好几百,林爸不免好奇,儿子向来节俭,花几百块买支钢笔显然不是林若白的风格,问他只说是送同学,至于送哪个同学女同学还是男同学没有具体说,林爸本着不探究个人隐私的原则也就没有深扒。

送笔当天,林若白一共给许昕打了三个电话。前面两个她都没接,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打回来,声音是难得一见的平淡,林若白问她在干嘛,她说刚刚在睡觉。

林若白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还在睡觉?”

许昕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问他什么事情,她妈妈在旁边。

林若白急于把笔送出去,没有辨别她说话内容的真实性,说,“武德路开了一家新店,我朋友去吃过味道还不错,中午你有空没,要不一起?”

许昕似乎迟疑了一下,在那几秒迟疑的时间里,林若白的心一直忽上忽下的,怕她拒绝,刚要说中午没时间的话,晚上也行,明天也行,等你有空了,就想请你吃个饭,谁知许昕似与他心灵默契般的,淡淡回了句好,小路包子店门口等你。

小路包子店是武德路上的一家早餐店,武德路是去往学校的必经之路,小路包子店是弘毅高中部学子们心目中的网红早餐店,没有在小路包子店里吃过早餐的不能称之为正宗的弘毅人。

许昕家就在那一片,比林若白早到五六分钟,她坐在早餐店门口树荫下的塑料椅子上,张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扭头看,逆光里,许昕微微眯起眼睛,看清是林若白,仰着头对他微微一笑。

她还是老样子,浅栗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丸子,对他笑脸相迎,好像前一秒对着宽阔马路发呆满脸忧郁的女孩不是她,林若白目光往下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许昕穿着长袖。

注意到他的眼神,许昕瞅着他嘿嘿一笑:“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物理防晒,我宁可热死也不要晒黑!”

他们一同前往那家新店,离包子店没几步路就到了。新店刚开张,搞活动,人满为患,好在有空调,倒也不热,很幸运,进去没等多久就有座位了,点完菜,林若白把装着笔的礼盒拿出来:“送你。”

许昕伸手去接,带着一点儿疑惑:“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他保持神秘感。

许昕抬起手接过的一瞬,袖子随着动作幅度撩起一点,林若白看见那被掀起的衣帘下面那一段瘦弱的手臂上蜿蜒着一道青紫,几乎想也没想的,林若白捉住她的手臂,“你的手怎么了?”

许昕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奋力挣扎,“没什么,摔了一跤。”她说这话的时候,避开他的注视。

吃饭的地方,人多,林若白松了手,许昕快速收回右手藏在桌子底下,再也不敢拿出来,自然连拆礼物的心情也跑的精光,连目光都不敢和林若白触碰。

对于她摔了一跤的说辞,林若白始终不信,可她避而不谈,也只能作罢。

后来气氛缓和了一些,许昕才想起来没对他道谢,她把礼盒放在桌上,拆开,是一支钢笔,看上去很高档,那笔一摸,绝对质感上佳的好笔。

许昕抬起头,触到他的眼,浅色瞳仁,清澈明亮,她对他弯唇笑,真诚的说:“谢谢。”

她低下头把笔重新归回原位,把礼盒包成原来的样子,林若白看着她,问:“喜欢吗?”

她点点头:“喜欢,”她觉得这么简短的话不足以表达心情,抬起头又对他甜甜一笑,“这几天好倒霉的,收到这个礼物预示着我可能要转运了。”

她说话的语气感染了林若白,也就没问她为什么倒霉了,可能和她摔了一跤有关系。

吃完饭以后哪里都没去,沿着原路返回,在武德路路口分别的时候,林若白忽然顿下脚步,朝那一排老式居民房望过去,说道:“我送你回去。”

许昕抱着礼盒,对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妈妈看到会误会的。”她说完,冲林若白挥手说再见,快跑向对面马路,跑到一半突然又转过头来,看到林若白仍旧站在原地。

林若白永远记得那天阳光明媚,许昕转过头来对他甜甜的笑,似乎还对他说了一句话,汹涌的人潮将她的身影吞没了,他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