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美国家医生基本上属于精英教育,或者说发达国家几乎都如此。
余秋穿越前,她的导师经常教训他们的话就是,别一天到晚嫌好怠拐的,家里头有矿的不算,其他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要是把你们丢在美国,看你们能不能当上大夫。那道路艰难的很,一般非中产阶级家庭出生的小孩压根就不会考虑这样的事。旁的不说,学费就吃不消啊。没看到奥巴马说他都开始竞选总统了,他跟他老婆读法学院的大学贷款才刚还清呢。
结果余秋有师弟狗胆包天,直接表示反驳,那怎么不说国外大夫挨揍,警察立刻抓人,国内大夫被打得狗血淋头,医院警察卫健委只会联合起来把事情压下去,生怕破坏了和谐稳定的社会秩序呢。
气得老太太差点儿当场揍死那个专门往伤口上撒盐的楞头青。
司机高兴得很,一叠声地表示赞同:“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医生干一天挣的钱要抵得上营业员做半个月了。”
孟医生看了眼余秋,到底没有口无遮拦直接说出心里话。
那大干部上一个月的班挣的钱赶得上农民全家辛辛苦苦干三年了。
说到底还是没什么差别呀。
好在司机转移了话题,直接制止了越过雷区的可能。他抬眼示意窗户外头:“哎呀,快,你们看,这就是莱蒙湖。日内瓦一城山色半城湖,风光还是很不错的。”
大片蔚蓝的湖泊果然夺人眼球,引得人根本挪不开视线,湖水湛蓝,映着蓝天白云跟远处的山脉,宁静的如同一幅画卷,直接被定格的那种。
司机兴致勃勃:“要是到时候行程不紧张的话,咱们还可以过来泛舟湖上,来一次小小的郊游,感觉相当不错。”
不知道是正常的路线就这样,还是司机有意带领他们在城里头多转转。汽车穿过广场,广场中央喷发出倒挂的银色瀑布一般的大喷泉,街角绽放的大丛玫瑰花在阳光下像是自己散发着光芒。
他们从水雾花香中穿越而过,汽车仿佛行走在大型的公园当中。
日内瓦的天空湛蓝,朵朵白云飘浮其上,宁静的像一幅油画。
其实现在国内的大气污染也有限,因为工业不发达,很多地方天空也瓦蓝,不过风格与眼下不同。如果说日内瓦是一幅油画,那么余秋在国内看到的山水更加具有水墨画的写意风采。
汽车一路呼啸前行,最终停留在一处僻静的别墅前。
花木掩映间,白色楼房矗立其中,楼前的旗杆上,鲜艳的五星红旗正迎风招展。这就是中国代表团居住的地方。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已经早他们半天抵达。
林教授站在台阶上朝外头张望,瞧见余秋的时候,她伸出了两条胳膊,高兴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徒弟,满怀欣慰:“你可算是来了,怎么样?在香港还顺利吧?”
余秋笑着点头:“挺顺利的,他们教了我好多东西,还带我去海上钓鱼,钓了那么大一条石斑。中午大家就吃鱼了。”
老人笑容满面,轻轻地拍她的肩膀:“那挺好的,多走走多看看不是坏事。”
屋子里头的人听到了声音,也集体走出来迎接他们的新同伴。
余秋发现代表团的成员已经换了一遍血,里头增加了好几张新面孔。
其中一位年龄大约30岁上下的年轻女人看到余秋的时候,高兴地主动打招呼:“你可来了,我正想向你好好请教一下治疗产后出血的方法呢。那个用避孕套做成球囊压迫的办法,我有点儿想不通,正想再问问你。”
余秋笑了起来,亲热地抱着林教授的胳膊:“那您为什么不问我老师呀?”
那年轻女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怕打搅林教授,林教授一直忙呢。”
林教授赶紧强调:“我不忙的,我就是得找点事情做,以后要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随时欢迎。王大夫,你做的很好呢,我还看过你的新闻。真的非常好,人民的医疗卫生保健事业靠的就是一线医生。你做了很多临床医生跟预防保健医生的工作,我要向你多学习。”
王大夫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连连摆手:“您老客气了,我哪有做什么事啊,没有任何值得被学习的地方。我做的那点儿事情微不足道,我都害臊呢。就我这样的还要受表扬,还要出国,我现在心里头都打鼓。”
旁边身材高大的陈团长笑了起来:“你可不能打鼓,到时候你还得站在上头发言呢。”
这话似乎吓到了王医生,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行的,让林老发言吧。林老水平高,我发言会丢国家的脸的。”
“哪个说丢脸啦?”陈团长直接指着王医生道,“这是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林老是厉害大夫,众口皆碑。不过赤脚医生才是咱们中国的医疗特色,旁的国家都没有的。这回咱们得好好亮亮相,叫全世界都看看咱们国家的医疗进步创新。”
林教授也在旁边鼓励王医生:“你做的很好,老百姓都喜欢、欢迎你。你又不做丢丑的事情,上了台没什么好害臊的。面对病人你都不发怵,面对其他人更加没什么好怕的呀。”
王大夫还是想推辞,她想将余秋推上台:“既然是赤脚医生,就喊小秋吧。外国人拍的电影都讲小秋医生的,小秋医生还会说外国话,到时候讲起话来也方便啊。”
余秋摇头:“我算不上典型的赤脚医生,比起你来,我差远了。而且我干赤脚大夫到现在还不满两年,很多事情都没经验,做的不好。王大姐,你去,不怕的。大会有自己的翻译,到时候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众人在旁边七嘴八舌地相劝,王大夫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
她本来就是个热情爽利的女子,叫大家越说越激情澎湃,到最后索性捏起拳头在众人面前保证:“我一定好好讲,绝对不丢丑。”
周围的人全都叫好。
陈团长也笑了起来:“那你好好表现,到时候电影拍出来都光鲜。”
周围人都好奇地打听:“哎呀,又要拍电影啦,这回是不是拍纪录片?”
王医生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是我,是电影厂要拍反映咱们赤脚医生的故事片,还派了演员同志下来体验生活。哎呀,能吃苦的喽,跟我们一块儿跳担子,陪着我一块去给病人看病,已经待了两年了。”
余秋听得大吃一惊,感觉这位演员不管电影拍出来效果如何,这么体验生活,到后面自己恐怕都能当个赤脚大夫了。
现在的电影创造工作可真是不惜成本呀,正常情况下哪个演员这么体验生活的话,就算是红极一时,估计也要被迅速忘记,毕竟演艺这碗饭更新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陈团长点了余秋跟林教授的名字,直接询问:“您二位现在累不累?要是累的话就赶紧先休息,吃过晚饭咱们再说。要是不累的话,那我也有任务要麻烦你们。”
说着,他拿出了两张纸,示意代表团的同行,“这是王医生的演讲稿,也是咱们代表团,咱们国家医疗卫生事业的宣言。还请大家伙儿帮帮忙,瞧瞧里头有什么纰漏或者需要补充的地方,大家各抒己见,不用害羞,都说出来。人家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场诸位个个都是诸葛亮,肯定能够给出好意见。”
演讲稿的草稿发到众人手上,大家立刻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余秋也不敢马虎,逐字逐句地阅读,她没发现有什么纰漏,感觉还不错。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提出了一点小意见,陈团长连连点头。旁边的秘书立刻记录,然后再行修改。
一场小会开完之后,陈团长和颜悦色地询问众人:“大家有什么问题是需要组织帮忙解决的吗?趁这个工夫,都说出来,我们也好汇总成意见,打报告上去。到时候统筹处理,效果更好。”
这回被选过来的代表团成员基本上都是一线工作人员,有像余秋、王大夫,孟医生这样的赤脚医生,也有一线搞预防保健的防疫站大夫,还有其他基层卫生院的管理人员。
既然团长都这么说了,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普遍反映的问题还是农村医疗太落后,缺医少药的现象还是非常严重。有些病并不是什么治不了的大病,就是医疗基础太薄弱。有的人因为身上长疥疮,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就因为得不到治疗,痛苦到直接上吊自杀。
陈团长听了一圈之后,询问余秋的意见:“你有什么问题呀?大胆的讲没关系。到时候主席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