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冷笑:“你左手也断了吗?没跟你说这会儿已经可以功能恢复锻炼了吗?你想让你的右手做摆设吗?”
小周被她怼得老大不乐意,感觉小秋大夫就是在故意针对自己。他家二妮要喂他,她嫉妒呢,因为没人喂她吃。
哎哟,他就说嘛,姑娘家早点儿找个对象多好,可惜小秋大夫不听。
王大夫赶紧拉走小周,生怕气不顺的小秋大夫会直接掰断了他另一根手指头,好再练练手。
他真是恨不得缝起小周的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秋大夫是为着没能跟何队长好好约会生气呢。
唉,年轻的公社卫生院大夫十分惆怅,他俩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余秋鼻孔里头出气,只过去拉着二妮的手,跟这傻白甜的小美人说悄悄话:“你怎么自己不吃呀?小周一定能够赶上人家两个人的饭量,你还怕饿着了他?”
二妮懵懂地摇摇头:“我不想吃。”
余秋立刻示意她把栗子饼吃了:“怎么会不想吃呢?栗子饼甜的,你刚才馄饨面就没怎么吃。”
一想到这点,她就想揍小周,光会臭显摆,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二妮。
二妮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饿不想吃,吃了难受,肚子不舒服。”
余秋疑惑:“你这是感冒受凉了?”
二妮还是那副茫然的样子,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余秋,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余秋的专业技能突然间上线。她哆哆嗦嗦地问胡奶奶:“奶奶,二妮这个月身上什么时候来的?”
因为二妮自己没意识,所以自从她住到杨树湾之后,每回来例假都是胡奶奶提醒她用卫生巾,再定时更换。
胡奶奶茫然:“好像没来吧。”
这段时间,小周跟二妮都住在公社,方便饲养药学实验用的动物。胡奶奶自己的事情又多,就没有太留意这件事。
余秋默默地看了眼小周,然后开始磨牙齿,牵着二妮的手去卫生院:“走,小秋大夫给你看看。”
二妮开完刀之后已经接受过几次检查,所以对于妇检并不陌生。
余秋拿鸭嘴撑开来一看,瞧见荫道壁及宮颈充血呈紫蓝色,心里头就是咯噔一下。
她再上手做双合诊,标准的宮颈变软,子宮蛱部极软,感觉宮颈与宮体似不相连。
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病例。
这种情况名为黑加征,是早期妊娠特有的变化,常出现于妊娠6~7周。
检查室外头的李伟民十分好奇:“怎么样了啊?”
好歹二妮也是他们大队出去的姑娘,说起来他还是娘家人呢。
余秋咬牙切齿:“小周在吗?在的话绑起来,打断腿为止。”
她还要再送个小便化验,等到明确诊断了,小周的腿也就不用接了。
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时候哄了天真无知的二妮?瞧瞧二妮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他对着人家下手的时候,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最重要的是,手指头断了,吃不了饭,怎么也没耽误他祸害二妮啊。
啊呸,要二妮喂他吃饭也就算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直接把二妮吃干抹净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也不费尽心思给他做拇指再造术。一台手术抵得上接几根手指头了,她眼睛都快瞎了。
祸害二妮,他怎么不直接再折断了手啊!
李伟民立刻义愤填膺,毫不犹豫地要撸袖子。
小周欢喜傻了,只会站在原处咯咯傻笑,连躲都不晓得躲。
嘿嘿,他要当爸爸了,二妮肚子里头揣了个小娃娃,这可是他跟二妮的娃娃。
哎呀呀,杨树湾果然人杰地灵,他跟二妮结婚一年都没娃娃。这一来杨树湾,送子观音立刻就下凡了。
廖主任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居然非得跟上来,这会儿更是眨着两只眼睛,一个劲儿拍小周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一把头就中了。”
说着他还嘿嘿嘿地笑起来,模样儿笑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杨树湾好地方啊,他老婆就是在杨树湾怀的孕。
余秋顿时恨不得连廖主任也一并揍一顿。
胡奶奶瞧见墙上的钟,赶紧开口劝余秋:“哎呀,小秋,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过去赶船回家,早点儿睡觉吧。”
余秋要暴走:“我等不到结果,我今晚都别想睡着。”
余教授在旁边笑,劝说胡奶奶:“你就让她等吧。时候也不早了,没必要非得来来回回跑。晚了就让她在医院睡下。”
胡奶奶却心疼的很,在医院哪里睡得好?在医院她搞不好就得忙一整夜。
哎哟,这个当爹的呀,到底不是娘,不晓得要心疼姑娘。
余教授倒是不以为然:“当大夫的就应该这样,年轻的时候不多看多学多处理,以后也没办法进步。不吃苦是当不了大夫的。”
廖主任立刻举起大拇指,大大地夸赞余教授的觉悟。瞧瞧,这才是真正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大夫,有这思想,何愁摘不下右派的帽子?
何东胜生怕这人再说下去,小秋就真的要动手了,赶紧跟着开口:“奶奶,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等着消息,回头有了结果我打电话回去。”
何大婶眼皮子直跳,立刻过来拽自己的儿子:“你等什么消息呀?你一个连媳妇都没的光棍,居然都操心起人家生娃娃的事情了。”
当妈的人哪里不知道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她可不能由着自家的崽子。瞎胡闹,又没成家的人,成天夜不归宿,当什么浪荡子?
再说了,有结果小秋大夫不会自己打电话回医疗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