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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看着像社会不良青年,穿着一身黑,很高很壮,胳膊上还有纹身。”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畏惧,“我说大妹子,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啊?”

白露了解了情况,反而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搬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谢谢大叔,我没事的,只是有点误会而已。”

白露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把那双挤脚的高跟鞋脱下,丢在地上。

她租的一室户,只有十个平米左右,墙纸破损发黄,裸露出石灰墙体,地板掉了漆,满是划痕,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一桌一椅和一张单人床而已。

不过,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白露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刺目的白光,投射在地板上,泛起惨白的光。

亮了灯的房间,让白露找回了一丝安全感。她呼出了一口气,光着脚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水,然后坐到桌子旁,翻开桌上的一本红皮笔记本。

白露拧开矿泉水瓶,一边小口的喝着水,一边翻阅笔记本上的记录。

笔记本上写满了几页,都是她还债的记录,算一算,这两年多来,她已经陆陆续续还掉五百多万了。

上一次还钱记录是三个月前,最近三个月她没有什么进项,那边估计等得不耐烦了,才会找上门来。

白露拿出手机,纤细的手指飞快的戳着计算器。高利贷的利滚利实在可怕,过了这么长时间,本金加利息累积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字。

“一千零五十六万……”

白露抱住脑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头顶发黄的天花板,漂亮的杏眸透出一丝焦躁。

这样令人绝望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白露站起身,又去冰箱里拿了一小瓶红星二锅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烈酒滚入咽喉,带来一阵灼烧般的痛,却让她心理上生出一丝快感,她握紧拳,深深呼吸了几口,从沮丧的情绪中振作起来,眼中重燃斗志。

只要抓牢邵祺这个花花公子,一千多万应该不难到手,哦不,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搭上邵祺这头肥羊,应该好好捞一笔才行。不仅要彻底还清债务,还能给自己留点儿,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捉襟见肘了。

然而,这事儿还要按部就班的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可惜那一边却似乎等不及了,她必须要让那头儿宽限一段时间。虽然何淼说会尽量去解释,但白露并不认为他能搞定那帮亡命之徒。

白露纤细的手指握紧酒瓶,猛地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苍白的脸颊泛起艳丽的红晕。

酒精似乎给了她勇气,白露打开手机通讯录,颤抖的指尖停留在那个让她胆寒的名字。

苍行北……有多久没有联系过他了,可能有半年了吧……

如果可以,白露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然而至今都无法摆脱他,不仅无法摆脱,还要主动去求他。

白露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用力按了下去,拨通了苍行北的电话。

“喂,苍老板,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白露紧紧攥着手机,手心渗出冷汗。

“嗯?”男人的声音冷如金属,没有半点起伏,听不出情绪。

“没……没什么事儿,就是关于还钱的事情……我最近的确有点紧,求您宽限两个月时间,到期后我会一次性还清剩余的欠款……”

白露佝偻着腰,姿态是前所未有的谦卑,低声下气的祈求电话那头的男人。

“一次性还清?”

“是的,我保证,到时候连本带利一次付清。苍老板您还信不过我吗?我和我的家人就在,不可能跑掉的。”

白露各种保证,说尽好话,才终于得到男人的首肯,答应给她宽限两个月。

结束了这通艰难的电话,白露长吁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一阵疲倦袭上心头。

墙上老旧的挂钟不疾不徐的走着,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白露双眸湿润,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跪坐在床上,残破的墙壁上晃动着她单薄的身影。

这样孤寂的夜晚,格外容易勾起人的思绪……

第5章 梦想

白露回忆她短暂的童年,遥远的记忆已有些模糊。

那时候她母亲还没弃家出走,她父亲也没有变成酒鬼。

记忆中,她的母亲柳湘兰是个很美的女人,年轻时是纺织厂的厂花,追求者很多。她父亲白江是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在机械厂工作,跟柳湘兰是青梅竹马。

在双方父母的主导下,两人结了婚,一年后小白露就出生了。

白露出色的容貌大部分是遗传了母亲,只有那双妩媚动人的杏眸是遗传自过世的奶奶。

白露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粉雕玉琢的,讨人喜欢。

在六岁以前,白露跟同龄的孩子一样,过着幸福的童年,父母都很疼爱她,然而好景不长。

她父亲不幸下岗,失业在家的父亲苦闷惆怅,经常出去喝酒,喝醉了酒回到家手舞足蹈的撒酒疯。

柳湘兰本来就不是很满意自己的婚事,看到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姐妹们都嫁得比她好,于是对下岗在家不求上进的白江更看不顺眼。

柳湘兰嫌弃丈夫不会赚钱,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白江对于自己的妻子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还经常晚归,也是很有微词。夫妻之间起了矛盾,经常争吵不休。

在白露六岁那年,柳湘兰突然离家出走,从此没有再回来。

人们说,她的母亲抛弃了没出息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跟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