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煦饮水的动作一顿,目光先是迷茫,继而清醒,他这次没有忘记。
很快的,傅煦的脸上便浮现出懊恼来,他不该喝酒,也不该说那么多不能说的话。
谢时冶紧盯着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还记得就好,不记得我也可以重复一遍。”
傅煦没有说话,直到那石破天惊,怒气十足的话语砸到了他脸上,几乎要将他骂懵了。
“傅煦,你在开什么玩笑!”谢时冶脸都气红了,他说完以后牙关紧咬,面部绷出了严厉又愤怒的弧度。
无法抑制的,是他一同红了的眼圈:“你让我不要喜欢你,凭什么,我又没逼着你回应我,我的感情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要替我下决定!”
傅煦被骂得手足无措,瞧着他的神情,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叠声道歉,诚恳认错。
“我不是司南,我是谢时冶!”谢时冶愤怒道。
傅煦抽了张纸巾,又不敢递过去:“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时冶狠狠夺过他手里的纸,往自己眼皮粗暴一揉:“是我错了,这么些年。”
听到这句话,傅煦的心像是被狠狠握了下,生疼,这股疼往下蔓延,将他的胃都绞作一团,他神情呐呐,想要努力扯出个笑来,却无法成功。
他想说谢时冶能够想开,知道他没什么好喜欢的,其实这样很好。
傅煦自己都乱七八糟,像个漩涡,何苦拽人往下坠。
他嗯了一声 ,没什么表情,是对谢时冶的回应。
谢时冶愤怒地瞪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就嗯?!”
“我错的是,我早应该在大学的时候跟你表白,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缠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傅煦震惊地看着他,欲言又止,谢时冶伸出手,捧住了傅煦的脸,猛地往前一凑。
他看见傅煦的瞳孔缩小了,神情几乎是呆滞的,却没有往后退,直到他的额头狠狠撞上了对方的,傅煦疼得哼出声,他自己也疼,额头火辣辣的,痛得厉害。
撞上去后,谢时冶却没有马上离开,就着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他眨了下眼,他的眼泪落到了傅煦的脸上,顺着一起滑下,就像是傅煦的泪痕 。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光被人残忍踏碎了,碾落成泥,成了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对他的告白,竟然说出不要喜欢他,他怕毁了他的话。
真正被毁的是他爱了十年的人啊。
他的光碎了,也疼碎了他的心。
谢时冶一边哭,一边轻声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你,我爱你,所以看看我吧,傅煦。”
看看我吧,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光。
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看看我吧,我会爱你,深爱你。
第66章
谢时冶觉得傅煦要说话了,其实他并不想强迫着傅煦给他一个答案。时间太急,强人所难逼着答应,那也不是他的喜欢了。
他抬手捂住了傅煦的嘴,今晚的他相当大胆,有种不管不顾的野。掌心贴着两片柔软的唇,是他惦记许久的部位。
谢时冶右膝压在床上,左脚笔直站着,他俯视着傅煦,看着这被他挡住了半张脸的人:“你不要这么急做决定,也不用再劝我,劝不动,你死心吧,连我自己都劝不了自己。”
傅煦那双漂亮的眼望着他,眼珠折射出谢时冶的倒映。
他缓慢眨着眼睛,在之前拍戏时割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落成淡淡的粉色。
竟有点缠绵的意味,谢时冶很想亲在那抹粉色上,他努力控制住自己。
“傅煦,给个机会吧,我想追你。”说完他自己都想笑,这也太老土了。
但谢时冶笑不出来,因为是真的紧张,怕得嗓子都直抖。他自顾自地捂住了傅煦的嘴,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却忘了还能点头摇头。
傅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没多用力,只用指腹轻压,食指敲着他腕骨,是安抚的力道,叫他放手。
谢时冶咬住下唇,不太情愿。傅煦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顺着嘴唇扑在了谢时冶的掌心处,连同烫进了他心尖上。
他到底是松了手,指头扣着掌心的潮润,瞧着模样有点丧,仿佛知道自己又要被拒绝了。
“谢时冶。”傅煦叫他。
直到谢时冶看向自己,傅煦才露出个笑容,说出一句有点熟悉的话:“别怕我。”
这好像是他们戏里拍过,谢时冶改过的那句台词,那时候傅煦问怕他吗,他说怕,傅煦的词是不要怕。
心尖上的烫越来越热乎,就像一壶温水将它包裹,舒适得让人叹息。
他好像知道傅煦的答案了,傅煦也给了他像梦一样的答案。
傅煦说好。
傅煦的指尖还搭在谢时冶的手腕上,他清晰地感觉到了皮肤下脉搏的震颤,在他说出回答的那一刻,频率迅速加快,每一次急促的跳跃,都像颤抖欢愉的心。
谢时冶弯腰,动作很大,手臂已经张开,模样却胆怯,他问:“我能抱抱你吗?”
看着谢时冶的神情,他怎么说得出不字,心软实在致命,又无法控制。
于是他点头,谢时冶抱了上来,珍而重之的态度,皮肤的温度很高,浑身散发着他常用的沐浴露味道,暧昧得无声无息。
谢时冶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怎么样的,仔细想想,他已经有许多年没追过人了,早些年追女孩子,也不过是平日里说说话,自然而然就在一起。
等认真回忆之后,他发现自己还真没追过人。哪怕是这些年在一起的人,都是对方先靠近他,他接受,流程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