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没等他想明白要干什么,楚淮引以为他站不起来表情委委屈屈的,伸手一捞,把他抱起来,“本王觉得你最近瘦了。”刚长的一点肉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果然,食补不能停,改天问问哪里还有更多的雪斑。

刚才孟小猫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角度,让他心里无端生出一些异样。待要捉摸,立刻消失无踪。

“我能走。”孟侜一时无法适应楚淮引的两副面孔,他习惯了没什么架子任他插科打诨的楚淮引,今天忽然记起,刚下战场回京夺嫡的大皇子,才是凌驾一切之上的真实面目。

“刚才不是站不起来?平地走路也能抽筋,不然本王也给你练练?”

孟侜一下子不服气,搭在楚淮引臂弯里的小腿大幅度动了动,甚至大逆不道踢到了楚淮引的大腿,“我现在好了。”

哦,不适应什么的,不存在的。

“在本王怀里还敢乱踢,你是第一个。”被他制住的人,哪一个不是像淋雨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孟侜却想到别的,他好奇发问:“你还抱过别人?”

淮王的怀抱不是镶金的吗?

怎么听起来随便一个人都能抱?

“不是指这个。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楚淮引也觉得这个类比不是十分恰当,强硬地终结了话题。

孟侜从善如流地另起话头:“季炀最近有消息了吗?”

“为什么你每次都问季炀?”楚淮引有些心塞,孟侜一天要问三遍,到哪了,遇见阴兵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孟侜一噎,他关心的事情为什么不能问?

正在带兵悄悄越过冲灵山准备来个包抄的季炀,突然打了个喷嚏。

***

周氏父亲前天来到京城,拉了整整五马车的江南特产,他打马车前经过时,恰好看见箱子上状似黑铜钱的标记,与他之前在赌场看见的一模一样。

现在可以证实,京城的兵器正是周家运进来的。

只是不知道,在这五年期间,他们运了多少,除了赌场,是否还有其他地方。

孟侜站在车前沉思了一会儿,孟槐菡出来看见他,指甲一拨,炫耀地打开箱子,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想要?你也配?”孟槐菡冷笑了一声。

孟侜淡淡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孟槐菡这种人,就是越理她越来劲。

这一眼刺激到了孟槐菡,那件事后,她被多少人指指点点,她什么时候受过那么多轻蔑的眼光,都怪孟侜,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她根本不用嫁给一个青楼打手!虽然现在外公答应她,在正式下聘前暗地里弄死那个打手,但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孟槐菡突然发了疯一样,搬起箱子里的东西拼命往孟侜身上砸,“野种!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十八年前就该死了!”

孟侜背后长眼睛一样,一挥手把袭击物回击落在孟槐菡脚下。

“十八年前,周氏派人把外公战死的消息透给我娘,还调走了产婆,想让她一尸两命,是吗?”孟侜连珠炮似的质问疯癫中的孟槐菡,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孟槐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嗓音尖厉:“你偷听我和娘谈话!”

等她叫出来,才发现不对,这里是孟府之外。

她转头看见周围一圈人窃窃私语,其中还有位京城有名爱嚼舌根的夫人。

孟槐菡眼前一黑。

***

楚淮引看孟侜日渐消瘦,建议他继续一天一条鱼,孟侜拒绝,然后就被淮王强硬塞了三根千年人参,传说中的续命神器。

孟侜抱着三根人参,觉得自己像抱着万两黄金,嘴都咧到耳后根。他笑眯眯地谢过淮王,扭头进了京城最大一家药材铺。

高价卖了一根。

七百两。

终于不是穷光蛋,孟侜觉得自己走路都略稳了一些,金钱的重量。他看着剩下的两根,自己怀里揣着一个,剩下的那个整理一番红绸子,脚步一顿,进了另一家不起眼的医馆。

医馆是奶娘的儿子礼文乐开的。奶娘一家帮了他和姜瑶许多,孟侜一直没好好谢过他们。看刚才药材铺老板对人参爱不释手的样子,估摸着行医的人都会喜欢。

礼郎中医术过得去,诊费良心,样貌上佳,温和近人,在平头百姓中很有口碑。

看见孟侜踏进来,礼文乐暂停下写方子的笔,“孟兄可是有哪里不适?”

孟侜连忙摆手,“我很好,这次来是有件东西要给你。”

孟侜把人参放在柜台。

礼文乐看见人参吃了一惊:“这可万万使不得,孟兄不足月,正是需要好好补补,这东西用在你身上才有价值。”

“我还有呢。东西有没有价值,得看主人识不识货,礼兄见多识广,定能更好地利用它。”孟侜打了个呵欠,他就不一样了,这三根人参在他眼里就是三个七百两,三七二十一,白花花的银子。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恩重于山,不收以后我可就不来找你了。”

礼文乐不再推脱,把人参放进柜子里,过几天切成片,和其他几味一起入药,分装成药包,再给孟侜补身子更能发挥效果。

他仔细看了下孟侜的神色,恹恹的,似乎不太有精神。

“孟兄,那边稍坐,我给你把把脉。”

孟侜想着最近胃口不好,看看大夫也好,便安静坐下排队,等礼文乐看完其他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