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作为近身服侍的,他又怎么会不晓得,大公子对这个的趣意与在里头被束缚的难受!?好不容易出宫来,还不让大公子参与一些民间乐趣,岂不是白搭了他贴身大伴的名头!?
这边王全德暗自计较着如何安排,大公子心里想着,便是要出门瞧瞧胡家的热闹。
――――
街角小巷拐角处,真是个藏人偷听的好地方。
王全德从来没想到,一团英武之气、颇有祖父之风,矫健而不失沉稳的大公子,会要求他身边的锦衣卫、及他这个贴身的大伴,一同做私入民宅、行偷听偷看的勾当。
可怜了他自诩为全能,能□□、陪聊、陪弄乐子,却是可怜了他一身养出来的细皮嫩肉,翻墙踩高……可怜他的双手擦破了皮……他的心脏被吓的一颤一颤的……
有黄彬这个专门干苦力的就行了,为何一定要拉着他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胡家屋里头的闹腾‘戏’唱完,还没来得及放松身心,就被黄彬拉到了大公子身旁,做这个偷听的勾当,害的他大气也喘不了两口,只能憋着。
这下屋外头朗情妾意的‘戏’码也总算是落幕了。
“真是个心宽的!”王全德扶墙急喘了两口气,满心怨念又不能全发,只能撇嘴搞迁怒道:“她手里的那银子,能拿出来用吗?她那个老子,该养小的照样养着,无非压着不让进门罢了。倒是原本一个和乐的家,现在那块掩羞布都给扯了,这下该如何过?”
“天要下雨、爹移了心。既然都在外头养了,那块布早晚要扯了的。现下扯还能借着外力,措手不及给打压一回。”大公子眯着双眼,望着那阳光,觉得有些刺眼,他似笑非笑的瞟了略显‘呱噪’的王全德,给了一个冷眼,道:“将来扯,被打个措手不及的便调了个!只是没想到,堂堂的成靖侯世子,尽然也愿意插手这等事!?”
“还是大公子看事儿通透。”王全德听出大公子之意,连忙收了自己的情绪,躬身谄媚并转移话题道:“是啊!确实是没料到,成靖侯世子看着严谨无甚情趣。却没想,在此这么些时日,还整出了怜香惜玉的戏码啊!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大公子凉凉的瞥了一眼王全德,抿唇不语,像兀自沉吟着……又像是兀自与人置着气……
总之,脸色有些不太好!
张家……胡家……柳家……
成靖侯世子……
王全德正全速的开动脑子,意欲理清一些思路。
一旁的大公子突然道:“咱们要不也掺和一脚?”
“啊!?”王全德觉得自己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他掏了掏,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公子是要吃猪腿?”
大公子幽幽的看着王全德道:“你去办个差,办好了,赏你十斤猪脚下酒喝!”
王全德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他往后挪了挪脚步,一脸戒备道:“办砸了事小,丢了大公子的脸是大啊!”
“方才在里头都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按说该晓得的一样不少……你去办差,想是不会办砸的!”大公子露出个促狭的笑容,对着王全德勾了勾手指。
王全德咽了咽唾沫,只能依言附耳过去…
王默默听完大公子的吩咐,不由苦着张脸,但嘴上的奉承是张嘴即来道:“大公子若不是身份所限,那肯定是个青天大老爷!是要受百姓爱戴的!”
“嗯!你极具慧眼!”大公子算是难得的正面接受了王全德的奉承,他给了王全德赞赏的目光,随后拍了拍手,笑着对他,轻快道:“明日就要离开这儿,你的那个什么乐子呢?到底准备的如何?”
――
天气依旧寒冷,呼出的气化作缕缕白烟。
离开胡家作别胡香珊,世子三人便往回行去。而在他们的身后,是锦衣卫黄彬带着人一路跟着。
世子又成了那清冷无波无澜的模样,他微微瞥过目光,嘴角翕翕看似正常张口吸气模样,其实嘴里有话,江义与程昭会意,忙碌聚集所有精神听着世子言语,道:“选秀将至……逆贼也伏诛,我们未时三刻便启程回京。”
所谓逆贼就是原忠心于废帝的那些人马。他们对对当初助了皇爷登大宝不满的成靖侯十分仇恨。故尔对成靖侯世子行刺伏诛。
他前几日里以命相赌的那个局,让皇城里的皇爷听闻之后,震怒异常。便也就使了人前来送信与接应。
可是,过几日启程也是无碍的,为何稍后便急着回京!?
好吧!即使稍后动身,也没太多稀奇的。大不了酉时投宿驿站,反正越是临近皇城,驿站也越多,条件也不错。
可这选秀将至……与他们有关吗?与成靖侯府有关吗?
江义与程昭心生疑惑,江义还有些糊涂,但程昭已经心中略略了然,随即心中一凛!
选秀名册内定然有胡家姑娘的名子。而那位……已然拿去审阅过!
世子对胡家的姑娘显然也并不是水过无痕!如此一来,胡家的姑娘……将来到底是进宫,还是入成靖侯府……这真是要看世子之后是否铁了心,若是铁了心,必然又有一番算计!
而那位得皇爷恩宠的孙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程昭不由越想越惊心!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江义看出端倪,只是顾忌身后跟随的‘尾巴’,这才强忍着按压住内心的焦急。
---------
直至到了李秀才屋子,两人各自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各自坐下休憩之时,心有灵犀的面面相觑、却难得的没有流露出互相鄙视与抬讧之意。
程昭素来喜爱捉弄江义,他故意作出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自己脑袋道:“怪道……”
江义虽然时常与程昭斗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可真遇到事,论起动脑子却是打心底里服他,见状立马凑过来,也不与程昭计较他的做作,舔着脸凑过去,期翼中带着好奇道:“怪道如何?快说呀!”
“大冷天的,要喝杯热茶暖暖。”程昭斜睨江义一眼,恢复高深莫测的样子,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茶盏道:“前日子里上镇子上去换银票,听闻你弄了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不就是茶叶吗!?他完全是因为世子,这才特意弄来的。他本人是从不讲究这些的。
“弄了些武夷山的老君眉。”江义抬眼看程昭,摊了摊手道:“全都给世子了。”
“你就没留一些?”程昭不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