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京城发生了大震动。
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三位皇子, 长子齐王被罚困于皇觉寺, 幼子晋王被罚禁于府中,当中的平王爷更惨,直接被撸了亲王的爵位,还幽禁于府中, 可以说,妥妥与皇位无缘了。
听闻, 嘉乐郡主在回府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心悸发作, 晕了过去。
朝野上下也是震动不已, 无数朝臣前赴后继地上奏求情,祈求皇上收回成命, 毕竟, 他们大部分都押宝在平王身上啊。
平王倒了, 无论下一任继位的是谁,这些率先投靠平王的大臣, 都不可能得到重用了。
他们能不慌吗?再者说, 皇上只是对外发布这个消息, 连前因后果都没提,这岂能叫他们甘心。
大家都知道, 当今圣上是个耳根子比较软,脾气很好的君王,大臣们不怕上谏过度而被圣上批评,穿小鞋, 因此这上谏的力度也就前所未有的疯狂。
皇上无奈之下只好提及前段时间的京城流言,说平王有不臣之心。
礼法有言,先有君,再有父,即便平王是皇上的亲子,生了忤逆之心,皇上也决不能容他。
这下子,大家哑然了。
虽说平王有争储之心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但这事只能做到心照不宣,再往前进一步,可就真成了忤逆了。
朝臣们不甘心,想就京城的流言再辩解一二,但皇上将专属皇上的龙武卫都搬出来了,朝臣们还能怎么办,只能暂时罢休。
他们还想求见皇后,叫皇后劝解皇上一二,给平王求求情,结果转头就得知皇后也被皇上免了权,关在后宫不许见人。
总之,这事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
齐王府,陶嬷嬷正在条理分明地吩咐众人收拾行李,她抿着唇,板着脸,整个人好似裹着一层冰霜。
——自从昨日从宫里回来,她就是这个样子。
众人都理解,他们刚听到皇上惩罚王爷去皇觉寺念经时也很气愤,更别说一直把王爷当自己子孙看的陶嬷嬷。
齐王和陶嬷嬷商量的结果是,这次只带着明清,应微应菲和载从梨去,她就不必去了,嬷嬷年龄大了,寺庙又清苦,没必要跟着他们去受罪。
陶嬷嬷虽然很想跟着去,但王爷和姑娘走后,偌大的齐王府就没两个管事的了,她得替两人看着点府里,遂思考了会儿只能扼腕同意。
正收拾的间隙,外头突然有人拜访。
守着门的侍卫将人放进来,是康王和福舒盈。
侍卫是皇上特意派来伺候齐王的,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定然不会放行,例如福舒盈,福舒盈已经在门外徘徊许久了,但侍卫们就是不放她进去,但康王不同,一来他是龙子龙孙,二来他和齐王关系不错,因此侍卫们犹豫了会儿,还是将他放了进去。
——福舒盈恰巧蹭门进来。
两人进来后,各自奔向自己关心的对象,十分默契配合。
康王一脸压抑不住的怒气,“大哥,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就是跪也要跪到父皇改变主意。”
福舒盈直接抱住了脸蛋莹白的载向慕,两眼泪汪汪,“呜呜,皇觉寺那么清苦,连个肉腥都摸不到,我可怜的慕慕可要怎么活啊。”
载向慕被她传染,脑子里畅想了下自己以后清汤寡水的日子,回抱住福舒盈,嘤嘤痛哭落泪。
一旁观看的齐王康王:……
齐王挑挑眉,制止康王:“不必,你顾好自己即可。”
康王知道大哥自有沟壑,自己除了给他扯后腿实在带不来什么,更何况,父皇也不看重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大哥,我会时刻关注京城大小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即跟你汇报。”
齐王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那边,载向慕跟福舒盈说起自己准备带过去的东西,包括四季衣服,替换的头饰,还有自己睡习惯了的天鹅枕,棉绒被,其余痰盂碗筷茶盏等等,统统带上。
哦对了,还有袅袅,这个可千万不能落下。
而福舒盈张大嘴巴,惊讶了一会儿,回过神后,陡然惊喜叫出声,“慕慕,你会说话了!”
载向慕抿着唇,羞涩一笑,对呀,她会说话了。
“哇!好棒!好棒好棒!”福舒盈惊喜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搂住载向慕又是跳又是笑,纯净明媚的脸上满是天真的,为她开心的笑颜。
康王本来顺着声音望过去,正为皇嫂为说话之事惊讶,不期然望见福家姑娘明亮干净的笑容,只觉,“咻”一下,一颗心好似被石子儿击中,轻轻颤了颤。
他愣了愣,面皮渐渐染红。
……
齐王这里平平淡淡,和和睦睦,那头,平王被押解回府,平王府立即闹开了。
平王闹,嘉乐郡主也闹。
平王闹得不甘心,嘉乐郡主更觉委屈倒霉,有谁像她一样,刚进夫家门没两天,夫家就被皇上囚禁了,如无意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堂堂皇帝亲子,跟个废人有什么两样。
更关键的是,这事完完全全是平王自己造孽,再由他辜负的载思蓉父女推波助澜,她是彻彻底底被连累那个。
反正回府后,她便张罗着收拾好嫁妆和行礼,要搬回娘家,要和平王和离。
平王又急又怒,指着她鼻子骂:“你滚,给本王滚!有本事你永远不要回来,奢求日后没有求到本王的一天。”
呵,嘉乐郡主抱胸冷笑,平王这是还没睡醒呢?还想着做他的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