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齐王漫不经心转过脸,看向兴致冲冲朝自己走来的载向慕,懒懒开口:“你怎么来了?”
虽然看着挺冷淡,一点也不激动,但作为最熟悉王爷的明清很清楚地观察到,王爷浑身紧绷的气氛逐渐变缓,待王妃哒哒跑过去,腻歪进他怀里,他就更只剩下了愉悦和舒心。
常年被王爷塞口粮的明清低下眼眸,波澜不惊地退了出去,顺道还带上了门。
齐王揽着载向慕,问:“怎么了?”
载向慕跟他告状:袅袅笨!
袅袅就是那只鹦鹉的名字。
齐王挑眉,“袅袅怎么笨了?”
有他亲自教导,好几个月了,只会发出两道“啊啊”声音的人居然嫌弃已经会念好几句古诗的袅袅。
“袅袅它,学不会小梨子教给它的诗经。”载向慕郑重其事地嫌弃道。
诗经……凯风自南,吹彼棘心的诗经吗?里头很多字词念起来都十分拗口,就连正经读书人也经常磕磕绊绊,发音不准,就没必要苛刻地要求一只还未成年的鹦鹉了吧。
不过,揽着载向慕的齐王口头上还是,“嗯,回头教育它,惩罚它不许吃东西,饿两顿。”
载向慕睁大眼睛,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没必要吧,其实,其实袅袅还是很聪明的。
齐王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袅袅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
载向慕眼珠子转动两圈,突然,扯了扯他衣袖,换了个话题,“过几日,是不是平王大婚?”
齐王顿了下,低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
载向慕很天真地问:我是不是可以多做几条发带,我最近看上了几款五颜六色的彩虹样式发带,我想戴上那个去平王大婚。
原来是为这个,齐王点点头:“自是可以。”
所以,载向慕跟齐王撒娇:就不要惩罚袅袅了嘛,咱们都穿得美美地参加大婚,只留下袅袅一个人留在家里,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好,想想就好可怜。
说着,她十分感性地眼睛蒙上一层泪雾。
齐王沉默了会儿,随手将帕子扔到她脸上,盖住眼睛,“行了,别演了,本王允了。”
载向慕拉下来帕子,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里头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亲密,她嘟起嘴,“啵”一下,亲了他一口,再次给他盖章:编小辫儿的,你人真好!
他是好人吗?齐王想到自己经手的事似笑非笑。
转眼间,平王大婚到来。
这是皇子中的头一份,自然要风光大办,京城里挂的东西还没撤下去,又要重新挂上,撩眼望过去,满大街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简直比新年还要热闹喜庆。
因着是平王唯一一次大婚,所以皇上就对皇后和平王这铺张浪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京城热热闹闹举办大婚时,远在乡下,一处别院的家庙里。
载思蓉突然停下敲木鱼的动作,睁开眼问身旁的丫鬟。
“今儿个是几月初几?”
跟她同样身穿泥灰色法衣的丫鬟,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今儿个,应该是三月二十一。”
载思蓉眼内幽光一闪,三月二十一,平王大婚的日子,怪不得前几日庄子里就开始挂满红绸子和红灯笼。
她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大婚啊,她在这里吃糠咽菜,每天抄佛经敲木鱼,而平王却能风风光光大婚,上天何其残忍和不公。
不过,没关系,她为平王和载向慕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他们不要被惊吓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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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今日, 是平王大婚的日子。
齐王即便不想去, 但懒得应付过后朝臣的批判折子,加上小花姑似乎十分期待自己一头花色头带郑重出场的场景,遂他打算露个面走完礼就回来。
大婚那日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 微风和煦,天儿微微转暖, 没有前几个月那么冷,人们也不必像冬日里一样浑身裹成个球。
更有爱美的, 已经脱下厚重的绒衣貂裘, 换上更为薄软华丽的锦缎,只在脖领和袖口围了一圈鼠皮狐狸皮什么的, 毛绒绒的, 一点也不冷。
载向慕仍旧穿着一身厚重的棉衣, 外头还披了个大氅,姑娘家娇贵, 被冷风吹到, 着凉了就不好了。
齐王更是裹得严实, 毕竟他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也得将养几年才能彻底痊愈。
两人一人留后院, 一人去前院,临走前,齐王看了陶嬷嬷一眼。
陶嬷嬷立即明白:“王爷,您放心, 有老奴在,绝不会让姑娘受到丁点儿委屈。”
齐王微微颔首,领着明清,转身走了。
毕竟是与齐王不合的平王府,来来玩玩那么多人,载向慕天真单纯又不会说话,陶嬷嬷可不得多照看点。
陶嬷嬷领着应微和应菲,亦步亦趋地跟在载向慕身后,不敢让她离自己视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