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大家也吃的尤其的满足。
毕竟对于许多人而言,能吃饱已经很美好了,竟还能尝点肉滋味,简直日日都是过年。
管平波人均每天二两肉的计划早就在开会的时候讲过。
大家看着日渐肥壮的兔子,都觉得有指望。
有空的时候多少都帮把手,养殖队才勉强支撑住了。
营中的竹哨准时响起,所有的人都忙碌开来。
何红云与队员交接完毕,回营睡觉。
养殖队开始日常清理兔笼。
兔子粪便是极好的养料,养殖场专门辟出一块空地,挖了个大坑,用以储存兔粪。
一千只兔子的粪便显然不足以支撑红薯田、玉米田以及菜地的消耗,扩大规模势在必行。
原还想养些鸡鸭鹅,人手实在不够,只得作罢。
天渐渐亮了,后勤部分批吃饭,接着是战兵营吃饭。
休息过后,附近的农户三三两两的背着草料等物来交易。
多余的腌笋已经卖完,如今他们是记账,一月结一次,按照提供的草料或者老虎营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折算成食盐。
除却周围的寨子,任何人都无法用生活物品换得食盐。
禁盐令还在继续,唯一能交易的,是土匪的线索或者活人。
一开始,没有人愿意招惹土匪,他们尽可能的节省,或者高价从周遭的民户手中换盐。
邻居们因为地利,纷纷做起了掮客,收别人的粮,卖老虎营的盐。
管平波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周遭民户的交易量太有限,石竹缺盐的景况根本不会好转。
不出管平波所料,尽管商人逐利,许多人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沅江重重土匪包围,从外运盐,以攫取暴利,但如此得来的盐,价比黄金。
何况苍梧郡的食盐情况同样不容乐观,雁州盐矿战况胶着,产量极不稳定,未必落的到石竹人手中。
再远的盐商,就更够不着了。
区区一个穷的叮当响又无稀缺物资可以交易的石竹,根本无人放在眼里。
四月底,盐慌加剧。
各个豪强家里,分明储存了大量的盐,却待价而沽,且参与市面上的抢盐,试图囤积更多。
在全县停盐的当口,石竹人躁动起来。
土匪的线索慢慢汇入老虎营。
至此时,老虎营正式以石竹县令的名义发布公告,重盐悬赏。
本来因为得不到盐与老虎营闹翻的货郎行会登时掉头,他们全县活动,自是比普通百姓更易掌握土匪的行踪。
管平波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又把这些资料分发给应招而来愿去抓土匪的人。
石竹境内的各大匪寨就这么被管平波恶毒的绝户计搅的天翻地覆。
相比起各村寨与土匪缠斗的鸡飞狗跳,老虎营以及其周遭的居民却是过得岁月静好。
凭空多出的生意,让周遭居民原本艰难的日子好转,提起管老虎,无人不说好。
又有村民挑着担子欢快的走进老虎营的外围。
就有相熟的人打招呼:“哎哟,杨大爹好呀!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多兔子?到云寨城里赶集进的?”
杨大爹笑眯眯的道:“我儿子上山猎的!王小四,你这鸠鸡哪里得的?看着不大精神啊!”
王小四心道:废话,大老远的弄回来,可不是不精神么?看着杨大爹的担子,因小身板抓不到好物的他立刻心生酸意,忍不住刺了句道:“野兔子都夹坏了腿,皮毛不值钱,老虎营要压价呢!”
杨大爹毫不在意的道:“压就压呗,他们一条条规矩明明白白,不似原先的官府胡乱报价。
便是压几钱盐,我也服气。”
心中美滋滋的想,反正是别人送上门卖给他的,他又不用花什么力气。
二人一齐往谷中走,过了桥,与守营寨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厨房去。
侯玉凤见有人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急急迎了出来。
走到跟前,看王小四的鸠鸡都快死了,老大不高兴的道:“剁脑壳死的!活鸡一个价,死鸡一个价,你就给我弄半死不活的来!上回你们村的王大山,用浸了老鼠药的米给竹鸡吃,趁着没死卖了过来。
内脏都是黑的!幸亏我看了一眼,不然那样的鸡做了给营长吃,有个好歹,你们寨子要命不要命?”
王小四忙陪笑道:“这个保证没有老鼠药,是我绑紧了点,伤了翅膀。
半价给你,要不要?”
侯玉凤斩钉截铁的道:“不!要!谁知道你哪弄来的!”
王小四还待求,侯玉凤已扭头去看杨老爹的兔子了。
用木棍戳一下,便是腿上有伤,也凶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