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爷无所谓的道,“画不出来怎么办?”
我爷爷就能来救我了!庭芳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忙道:“凭王爷处置,毫无怨言。”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有怨言咯?”
庭芳犹豫了三秒,视死如归般的点头。
“嗯?”
庭芳解释道:“夷三族也不含表姐的……”
王爷:“……”竟无言以对……
庭芳缩了缩脖子:“奴真不知道他带了弹弓。”
王爷肯定的道:“你爷爷肯定很疼你。”
庭芳猛点头。
王爷眼睛上的痛消了不少,心情也有所好转。见小家伙挺可爱的,便问:“那,你画不出来,你说怎么处置?”
庭芳垂下眼睑:“奴不知道。”
王爷招招手,尖利嗓子立刻上前两步,弯腰恭敬的问:“殿下有何吩咐?”
“写张卖身契,叫她按手印,画不出图样就去我家做丫头好了。”
庭芳:“……”
王爷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庭芳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你们家的,横竖是你家丫头,换个地方当差罢了。心中还狂吐槽这个不靠谱的王爷,她好歹是叶阁老的亲孙女,把她弄回去,就不怕丫头变王妃?
尖利嗓子绷着弦,手脚麻利的不像话,瞬间就把卖身契写好了。庭芳忍着痛,签下了工部侍郎叶俊文第三女的字样,还按了个血红的手印。
王爷摸着下巴,又问:“叫什么名字?”
庭芳很想说四丫,但考虑到形式,乖乖的道:“叶庭芳。”
“有字没有?”
庭芳摇头:“回王爷话,奴且年幼,无字。”
“哦,对,待字闺中。”王爷笑了笑,“赐你一字。”
“谢王爷赏赐。”
王爷笑问:“不问什么字?”
庭芳想死了,王爷你闹哪样?
“庭里的芳,不就是小草嘛,就叫小草好了。”王爷为自己默默点个赞,“将来到我家当丫头,就叫这个名儿。”
庭芳心好累,然而能不用残废已经是意外之喜。只得陪着王爷往下演,忙问:“奴要纸笔画图纸。”
“在此地能做么?”
庭芳摇头:“我不会做,只会画图。”
“也罢,”王爷终于来了兴趣,对侍从道,“把那个小子泼醒,打二十板子扔回去。喊个御史什么的参他老子一本。忒奶奶的,成日间见文官满世界蹦跶,这回叫惹到老子头上,我弄不死他们!”
侍卫只敢答应个“是”字,就不说话了。
王爷又道:“把小丫头绑了,这么伶俐,她要半路上溜了我还不好去叶家要人。走,回去了!狗日的,出门散个心也散不好,爷这点背的劲儿,拜菩萨都不中用!老天爷跟我有仇。”
庭芳就这么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团帕子,丢在马车里运回京了。
杨安琴被马颠的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她骑马还是小时候练的功夫,骑术不精、多年未练,好几次都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硬是撑了口气才熬到京城。先到镇国公府报信,求镇国公太夫人进宫求情,才折回叶家。
面对叶家老太太省视的目光,杨安琴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若只有陈恭被带走,她一个妇道人家求亲戚帮忙是应有之义,可庭芳也进去了,她可怎么说话?
老太太不好当场发作,办事要紧。木着脸吩咐杜妈妈:“伺候我换衣裳,先递牌子进宫。静候宫中召唤。带上银钱玉石玩器,一路砸过去,不拘哪个娘娘的太监,咱们须得今日进宫。再使人请老太爷,看寻个路子求乾清宫的大太监。非国事,老太爷不好直接求情。”
杨安琴软倒在地,哭道:“是我对不住四姐儿。”
老太太道:“闲话少叙,先把孩子们捞出来。只别落到平王手里都好说,落到他手里……那是咱们两家没福了。”
杨安琴打了个寒战,死了孩子,两家再好的亲戚也做不得了。
不多时老太爷急冲冲的赶回来,逮着杨安琴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安琴也不知具体,七零八落的描述着:“我没瞧见,听丫头说穿着龙纹衣裳,是个王爷。”
“伤着了眼睛?”老太爷继续追问。
杨安琴痛苦的点了点头。
半晌,老太爷才道:“平郡王没出京。”
老太太身子一软,倚在靠枕上:“能活命了……”
“我已使人求了情,且看圣上发落吧。”老太爷揉揉眉心,正色道,“我不与舅太太绕弯子,贵府公子实该好好教导。”
叶老太爷这等位高权重之人,说话从来留三分余地,此话已是极重,几乎压的杨安琴喘不过气来。
老太爷在老太太旁边坐下,又指挥丫头:“扶舅太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