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执屹现在隐约有些明白顾夫人醒来的时候为什不想说话了,就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说的!郁初北倒是想不顾顾先生的死活!离开这个动不动自残的男人,但她逃的了吗!
顾君之的透在黑暗中四下转头:“我真心想弥补,不管初北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夏侯执屹受不了的开口:“顾先生,能不要心机这么重吗!你敢说你这不是先博取同情!!”真想弄死你自己,你会给人救你的机会!
“初……初北……不能没有我……”顾君之可怜兮兮的垂下头。
所以你不能死是吗!夏侯执屹不想说话了,因为他心里也清楚顾先生不能死,虽然……他们顾先生是做的很过分。
可以后……他们会加倍的补偿她的,只求她……忍忍他们有问题但不能失去她的顾先生……
多看看他的好。
……
顾君之最近老实很多,可能上次拿杯开水淋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因为郁初北醒后,没有一点要心疼他的意思,还是不看他,也不跟她说话,反而——更不想搭理他了一样!
顾君之就有点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夏侯执屹控诉的那层意思!他真没有!
他纯粹就是为了逗她高兴!想让她出气!毕竟自己那么对她,她想怎么整自己都是应该,他都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他还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自己替她动手!绝对不手软,是他理解的不对吗?可他伤害了她,他也受到过伤害,他知道来自亲人伤害的痛,他以后都会听话的:“初北……初北……”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君之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急忙伸手去摸,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人。初北的伤势比他轻,醒了以后恢复的也比他快,她已经能下床了,可他腿上有枪伤、刀伤根本不可能那么快。
顾君之摸不到人,迫切的喊:“初北,初北……”越喊越心慌!初北不在!初北!
郁初北坐在床尾的位置,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初北!”顾君之着急的去扯眼睛上的绷带,他要看到郁初步!
纱布连扯带拉一圈圈快速绕开!黑洞洞的眼睛直挺挺的漏了出来!
郁初北本还平静的神色,顿时像别什么掐住了喉咙,呼吸急促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涂满药膏依旧黑洞洞渗人的眼睛,惊的喘不过气来!呼——呼——
顾君之一只眼睛看的见,吓的赶紧喊:“医生!医生!”急忙将乱七八糟的绷带往眼睛上缠,他没有想吓她!他没有!
他觉得自己没用透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现在的她甚至不能爬过去捂住她的嘴帮他呼吸!
不是因为他爬不过去!他就是弄残自己他也能爬过去,而是他刚一动,郁初北已经吓的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他慌的不敢再吓唬她!
医生来的很快,应急性哮喘!
顾夫人没有这方面的病史,只能说是被人生生吓出来的!
顾君之哭的无声无息,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他没有想那样,他真没有……他……
半个小时后,
夏侯执屹站在重新躺下的郁初北床边,顺便看眼一旁木愣愣的顾先生。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夏侯执屹一惊,因为他在顾先生病床旁边看到了顾先生的助听器!顾先生从来不敢摘助听器!!
顾君之似乎真的知道怕了,眼睛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处理好,没有助听器没有双眼,他尽量不听不看,这样就感觉不到她,猜不准她的方向,就不会想一直靠近他,就……不要吓到他。
他也不做怪了,老老实实的在他的位置上的坐着,身上所有的伤口被重新处理了一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依不饶的接近她。
她害怕……顾君之为这个认识手足无措,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品白色深林里,四周白茫茫一片,无论他怎么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他又要被抛弃了吗……
他本能不高兴,不满意,想反抗,但这些会吓到初北,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
夏侯执屹本来是埋怨顾先生的,到口的讽刺话都想好了,但看着顾先生此刻的样子,他的埋怨几乎不受控制的全冲着顾夫人去了!而他们顾先生永远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琉璃,无害却承受了太多伤害。
夏侯执屹紧紧转着圈,他们的顾先生应该一辈子学不会克制,应该肆意妄为,应该被全世界偏爱,而不是忍着心底的想念不敢向前一步!
所以哪怕夫人不愿意也要忍着看到他的努力!!
……
郁初北醒来的很快。
外面天已经黑了,病房里灯火通明,除了护工和保镖,病房里没有外人。
顾君之依旧保持着白天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助听器,他甚至听不到太过细微的声音,即便脸上伤痕累累,他看起来依旧像晨光中的露珠,下一刻就可能被蒸发干净。
郁初北看到了他,他的异常很明显。
郁初北也看到了放在他床头上的助听器。两张本来并在一起的床,现在也拉开了一点距离。
郁初北愣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她揉揉眼睛,还有些累,或者说从醒来后就一直很累,很紧张。任谁一醒来就心上枕边人的各种表演而已不会好到哪里去。
郁初北掀开被子,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他病床边上,拿起床头的助听器看了一下左右,随手安回他耳朵里。
坏消息是,顾夫人本也不理会顾先生,只是在那个时候更烦他一点而已。
顾夫人的身体恢复的比顾先生快。
顾先生的外伤很多,情况不好到肉眼可见,但好在都没有伤到内里。
郁初北内脏有损伤,对以后长久的敬仰要求很高。
郁初北能说话后,第一个问的是家人还好不好,然后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