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叹口气,做的认真:辛苦了,亲爱的。
顾君之很快处理好手里的工作,合上电脑,看她还在不厌其烦的忙着,可能察觉到他看过来,她笑了笑:“好点了吗?”
她笑的并不好看,但是全然属于他的,而且她这个不尖锐的时候,十分柔和,像水一样,让人找不到冲她下手的地方。
顾君之想问谁有膝盖疼的习惯,他并没有。
郁初北见他不动,看了他一会,然后帮他把电脑合上,放在茶几上,双手放回他腿上交叠,头放在自己胳膊上,声音温柔:“怎么了……你有心事?……”
顾君之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她头上。
郁初北侧目看看他,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顾君之没有说话,她有一跟过于敏感的神经,但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事,他只是感觉出主意识快醒了而已。周而复始、平淡无奇的交替罢了。
顾君之将她的头拨开!碍事了!
“啊!——”郁初北叫的惨绝人寰:脖子闪了!
顾君之欲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看向她,他没使劲!!真的没有!!但看着她扶着头要疼哭出来的样子,不得不走过,蹲下来:“哪疼……”给她正一下好了!顾君之认真打量着她的脖子,寻着位置时刻能给她拜正过来!
顾君之正仔细想着,就感觉到胸前拱进来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脖子里也缠上一双手臂,近在咫尺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君之懒得看她,顺势把她托起来,去给自己倒水。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胸口,软糯糯的求:“我们明天去海边放那搜军舰吧。”
“沉了呢?”顾君之喝口水,顺便把人放在小型吧台上,自己轻轻侧身靠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没有理会她依旧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目光嘲讽又肆意!
呵呵,你的问题好犀利哦!
“喝吗?”顾君之将自己喝剩的水往她嘴边凑,像逗什么行为不能自理的玩具。
“不……”她不渴,喝水干什么?
还是要喝的!“……”
“唔——”
……
正月初八,国内的年气已经降温,各个工作岗位已经恢复正常运营状态,从炎热的夏季回归初春的寒冷,郁初北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下了车就往家里跑:“冷死了,箱子里面有一个木雕摆件,被给你们先生弄坏了。”就赶紧跑远了。
“知道了。”易朗月高声应着,在后面提行礼。
高成充、夏侯执屹、顾叔,恭敬的向顾先生问好。
顾君之并没有看他们,寒风出国他的衣衫,也没有在他脸上任何任何表情,他抬步向里走去。
吴姨抱着睡着的大少爷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七手八脚帮忙的人们。
……
顾君之打开房门,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穿透水雾的喊声:“君之!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热水浇在身上,她才有种活过来的错觉,她就不该跟顾君之玩什么不开冷风的游戏,到底冻的事谁啊!
顾君之接过易朗月手里的行礼,随即又放下。
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秋装家居服,给她送过去,水雾蒸腾熏人,还有浓烈的沐浴乳香气。
“要不要一起?”
回应她的是顾君之关门的声音。
“切。”
顾君之冷着脸将房间里的地暖打开,没有动穿着上的食盒。
顾君之是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从这具身体里抽离的。
迤嬴……缓缓的缩卷起身体……目光空洞又充满警惕的恐惧……这个世界再次抛弃了他……
没有人期待他,没有人再需要他,他站在茫茫的暮霭中,在一片蒸腾而起的雾气里,再次迷失了方向了……
他……可能被人遗忘了……迤嬴觉得身体融进雾气中,跟着雾霭一点点的消散。
他觉得不该这样,他有最爱自己的人,有不能失去他的家,有很需要很需要他的初北,他是高兴,他会见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自己……
可是……还重要吗……
顾君之将自己缩卷的越来越紧,惊恐的不敢呼吸,他现在情绪异常焦躁,被负面情绪压制,面容也逐渐阴翳。
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不被期待的氛围,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告诉他,他依旧可笑的像个笑话。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色,瞬间袭卷向他,提醒他,他永远不被期待!
顾君之的身体隐隐颤抖,青红的血管几乎从孱弱的表皮中凸显出来,撑爆身体本能带来的恐惧压抑!
他……他……
易朗月将最后一件行李推进玄关,想提醒顾先生,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您的木雕。
骤然看到顾先生的样子,易朗月瞬间什么都没敢再说!小心谨慎又颤颤巍巍的退出去,轻轻的关上门,唯恐惊动了这样状态下的顾先生,会被顾先生撕成两半!直接涂在墙上成为历史!
*
易朗月直出来后,直接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夏侯执屹等人。
本来还想上来逗逗大少爷二少爷的夏侯执屹、高成充,直接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