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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候郁初北都是昏昏沉沉的,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每次醒来都是在宽慰哭的伤心的顾君之。
让她都不忍心这样下去了,但是,醒着,他万一又不高兴了呢。
郁初北想这个的时间并不多,又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顾君之闹的厉害,她可能会直接睡到孩子发动。
阳光从位面照进来,病房内犹如阳春三月,外面百花凋零,已经进入深冬,年关将近。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她睡了好久了,醒着的时候很少很少,醒来了眼睛里仿佛有星星,总是对着他笑,照顾他,她却不知道她这样都是自己害的,他想她出事,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看她睡的多沉,都是你害的——
——自私!残忍!你从来都是不招人喜欢的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你妈为你死的,现在她也会被你害死——
不是!不是!初北说了不是!闭嘴!
碧绿色的草原上早已一片狼藉,所有的诱惑频生,声音嘈杂如雷,仿佛在一片鬼影漂浮的乱葬岗山,这里是刚刚获得灵体的邪恶游魂,每一个都觉得能称霸一方。
遥远的近乎诱惑的声音从这片烦乱的恶灵之地响起,直达唯一的枯木中心,声音低沉、透着阴森恐怖的无限诱惑——交给我,就什么痛苦都没有——
——从那里出来,我能替你解决所有烦恼,出来——
枯洞里的少年微丝不动,木愣愣的却坚若磐石,不动如山,如果她真的会死,会永远不在醒来,他也要看她最后一眼!
——你太痛苦了,你还是个孩子,没有人怪你的,你看她也不怪你,你已经很累了,睡一觉吧——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看看周围,没有人喜欢你的,他们需要的也不是你,你多么的失败,离开这里,你也没有痛苦,她也没有——
金光如固,紧紧的围绕在枯洞周围一动不动,包裹着树洞中的少年和倒吊着的身影,执着的守在这片天地。
——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孩子——
……
“都快生了,还乱跑!你看看时间,预产期前后不差十天了,还没回来!我这心啊。”郁初南想想都胆战心惊,她那个肚子,怎么有胆子出去这么多天。
郁初四从电脑前转开,心里也有些担心:“应……应该没事吧……”那么多人跟着呢。
郁初南帮郁初四叠着衣服:“什么是应该,这时候就不该出门,又不是多急的事情,她是去出去玩!身边带再多的人那是她一个快当娘的人该做的吗!”
“大姐可以跟二姐说啊,让二姐赶紧回来。”郁初四也有些担心了。
郁初南想想,心里有些发憷:“我每次打过去都是你二姐夫接的。”
两人谁也不说话了。
“你说说她是不是心大——”郁初南还是忍不住。
郁初四不接腔了,说了有什么用,是敢跟顾叔提还是敢跟二姐夫提。
郁初南收拾完郁初四的房间,又去收拾郁初三的,快过年了,要打扫打扫,回头年节的东西也盖备了,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给小四过个热闹的年。
轮到自己的房间时,郁初南怎么看这间屋子,怎么心疼。
她是来看顾小四的,跟小三住在一起不就好了,还让小四特意给他租一间房子,这得花多少钱啊!郁初南是真心疼小四的存款,但看到初四为她亲自布置的东西,心里又非常窝心。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想着她好,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她做什么。
郁初南抚着柔软床上的素净花纹,感慨道:“没白疼你……”
……
郁初南翌日醒来,越想越不是那么回事,还是惦记着要生的郁初北,她转过刷牙的郁初三:“你二姐雇的保姆一个月多少钱?”
郁初三又转回去,将牙刷好:“不知道。”擦擦嘴准备去换衣服。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让你来是做什么!”
郁初三看着她跟到柜门前还要唠叨的样子,想提醒她:“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四你看了,眼看着快过年了,你不回去忙着过年?”虽然大姐是要她留下,但她大姐是真烦!走了才好!
“你这孩子,你是看不得我在这里是不是!你天天这样,我回去就告诉妈,让妈把你领回去!”郁初南说完,还是关心保姆的事:“是不是不少钱呢?”
“怎么?姐要去?”郁初三换上羊毛衫。
郁初南考虑着问题顺便看了郁初三一眼,这丫头近半年没干活,如今又穿的这么鲜亮,抽了条,白净腰系的,也看着像那么回事了:“放着你和我在这歇着,她去请保姆,我看她是脑子不清楚。”
“保姆是姐夫请的,你说姐夫去。”郁初三将头发散开,拿出直板,弄直。
郁初南有些语塞。
郁初三看看头帘,冷笑:“你不是说不怕他吗。”
郁初南梗着脖子:“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给你二姐夫面子。”
郁初三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其实她也不是不理解二姐的话,大姐想照顾二姐是真心实意的,心疼二姐的钱也是真心想给二姐减轻经济负担。
如果二姐不是嫁给了二姐夫,大姐的帮忙可以说解了二姐的燃眉之急。
大姐干活又麻利,虽然有些斤斤计较,但瑕不掩瑜,属于缺点与优点一起飞的。
不过,缺点,二姐恐怕是当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