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老脸红了,想要斥她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却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小猫正抓着他的衣摆奋力的往上爬,还“喵~喵~喵~”的叫。
宫阑夕见定国公明明乐在其中的样子,也不多话,跟楚言坐在一块,看着窘迫的老人家微笑。
六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卧在了楚焕的腿上,身子像个白乎乎的球,任人揉搓的样子,而元宝跑到了韩婉宜身边,只有韩仲安两手空空,没有猫。
逗了会猫,定国公坐下,问楚言:“这三只小猫,你最喜欢哪一只?”
楚言回道:“小花。”
小花是只杂色.猫,身上有橘色、白色、黑色三种颜色,但性子是最乖巧听话的。
“那这只猫再长大一些,送过来给我养。”定国公说着一把抓起小花,小花白色的肚子露了出来。
“……”楚言对阿翁的幼稚无言以对。
虽然过来陪阿翁赏月过中秋,但是在宵禁前他们还是得回去,刚刚进入坊门,市吏就把门关上了。
在国公府闹腾的厉害,小猫们在回来的路上早就睡了,回到屋里安置好它们,楚言把宫阑夕拉进屋里,神秘的小声说:“给你看样东西。”
宫阑夕看着她走到衣柜,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他,杏眼里满是期待欢悦,道:“打开看看?”
宫阑夕被她弄得不禁也充满起来,小心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靛蓝色的衣服,很熟悉——
“这……”他吃惊的看向楚言。
楚言展露笑颜,道:“快看看。”
衣服展开,确实是去年中秋夜他给她披上的那件衣裳,再看袖子那里,已经被补好了,仔细看才能看出补的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但明显能看出补的人很用心了。
“你……补好的?”他难以置信,看向楚言白皙的手,完全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做。
楚言微赧,低着头小声道:“我学了很长时间,勉强能这样了。”
宫阑夕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把抱过了楚言,埋首在她发间,安静的感受着怀里的温度。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在山里度过,她还一直不肯穿他的衣裳御寒,后来玩跳格子,她的暗示那么明白,若不是这么明白,他还在默默守护,不敢踏前一步。
楚言在他胸口闷声道:“你穿上试一试。”
“好,”宫阑夕舍不得放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才脱下外裳穿上她缝补的衣裳,然后尴尬的一幕来了……
楚言看着到他膝盖的衣摆,袖子也短了一截,露出了手腕,一年过去,宫阑夕居然长高了这么多,她……哭笑不得。
宫阑夕亦然,万分欣喜的穿上,竟是这个滑稽的样子,他忽略了自己这一年又长高了两寸多。
“我、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楚言蹙眉,睁圆眼睛质问。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宫阑夕无辜道,“再说,我长得高不好吗?”
楚言离他远一些,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她他,片刻道:“你现在有六尺吗?”
宫阑夕笑道:“不多不少,刚好六尺。”
难怪她都得仰视他。
楚言走近他,站在他前面,手伸到自己头顶在他身前比了比,还不到他的肩膀,有些郁闷。
宫阑夕揉揉她的发顶道:“你还会再长高的,嗯,不过不会有我高。”
这叫什么安慰?楚言看他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道:“我也不稀罕那么高,只要到你的下巴就行。”
“为什么?”他问。
楚言心里一动,看着他光洁的下巴,脖颈流利的线条,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双脚却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不为什么,只是想在她想亲他的时候,能够轻松一些。
宫阑夕滞住,低头看着满脸害羞的人,心里暖意重重,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拥住她,用下巴蹭她的发顶,一声不发。
楚言环住他的腰,偷笑道:“怎么了?”
宫阑夕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静静的抱着她,许久才道:“我觉得我很幸运。”
楚言一愣,片刻道:“我才是幸运的。”能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
宫阑夕低声笑了,不欲与她争这个,他把小了的衣服脱下叠好,不能穿也不能扔掉,这是楚言给他补得衣裳,他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自当一生保存。
楚言想着要不要去上清宫一趟,向灵虚真人帮忙要些能早日怀上孩子的符咒,说给宫阑夕听后,他欣然同意,倒不是他很急着要孩子,而是楚言太急了,去问问也行。
路过月老庙时,楚言指着那棵挂满红线的槐树道:“你知道去年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宫阑夕记得那时候的遇见,楚言对他的态度明显排斥,为此,他难受了很久,越发觉得她遥不可及。
“为什么?”他问。
“灵虚真人让我来的,没想到正好遇见了你。”楚言笑意盈盈。
宫阑夕微讶:“所以,你才会想着向凌虚真人求子?”
楚言点头,真人一定能帮助她的吧!
凌虚真人已过花甲之年,但因为修行,看起来要比她阿翁年轻许多,要不是一头白发,真不敢相信他已经六十三岁了。
上次来凌虚真人没有见她,这次见她了,但面色如常,并未对楚言表现的有异色。
如此说来,去年凌虚真人给的告诫并不是看出了她是重新活了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