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阑夕抽出她手中的巾帕,亲自给她擦拭,轻柔而仔细:“像个小花猫一样,倒是比元宝可爱。”
此刻的楚言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任由他摆布,待到嘴唇时,他的手明显的顿住。
楚言的红眼眶里还有水光,她觉得很难堪又很委屈,忽然脸上一点凉意,抬头望天,细小的雪花无声无息的从空中飘落。
宫阑夕看着她,难受愤怒遮藏眼底,沿着她的唇线擦净晕开的部分,一点一点重新勾勒出唇形,然后道:“好了,可别再哭了,不然就只能用我的袖子给你擦了。”
楚言泪眼朦胧的点头,看着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肩上,他什么都不问也不说,让她既温暖又愧疚。
“回屋吧!外面太冷。”宫阑夕很想陪着她,但也许,她更想一个人独处。
果然,楚言声音沙哑道:“我想回家。”
“好。”他一口应道。
虽然楚言的面妆已经整洁,但今天她太过瞩目,口脂颜色变浅一定会惹人生疑,为了避免更多人看到,宫阑夕拿了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
一路快步的往九子宅门口走,路上碰到了吴王,楚言扭过头不说话,只让宫阑夕应付。
吴王一眼就看出来今上午楚言来时披的斗篷不是这个,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今天鄂王举办的宴席他识趣没有参加,却见到了盛装的楚言,知她美,但头一次有惊鸿之感,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所以敏锐的发现,楚言的唇妆变了,没有之前的红艳欲滴,唇线也不是很整齐,难道……
他眼神暧昧,楚言就是楚言,还没订婚呢,就这么大胆热情。
“五弟在看什么呢?”身后有人问。
吴王回头看到是魏王妃来了,他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笑道:“还能看谁?四嫂会不知?”
魏王妃微扬眉,瞥了眼楚言走的方向,似笑非笑:“五弟心思,我怎会知?只是你那么多的姬妾,怎地?又腻了?”
吴王不以为然,在她身上巡视一圈道:“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哪像四嫂,绰约多姿,如远山芙蓉,令人心生向往。”
魏王妃瞪他一眼,暗含嗔怪,转身走了。
吴王笑了笑,进入了自己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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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和夏来疑惑的看着和宫阑夕一同出来的楚言,宫阑夕道:“劳烦两位先送郡主回去。”
春来往后面看了一眼,迟疑道:“韩大郎和韩小娘子呢?”青婷青柠也不在。
宫阑夕道:“待会儿我与他们一道回去。”
春来瞟了眼楚言,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没敢再多问,去驾了马车过来。
“回去好好休息,别多想。”宫阑夕轻声道。
楚言默默点头,上了车靠在车板上闭目休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到府里,她径直往沁雪院走去,刚进门就道:“白露,给我打盆热水,把珍珠玉花膏拿来,我要洁面。”
“哦。”白露赶紧让人去打水,疑惑怎么只有郡主回来了。
楚言足足洗了五遍脸,嘴唇都擦肿了才停止,但总觉得还有不适感,让她厌恶。
前世她与赵怀瑾确实没有和离,因为赵怀瑾不同意,她只能先搬出府去了上清宫居住,请灵虚道长去跟赵家谈,只是还没有等到那一纸和离书,她就被人杀死。
没想到,赵怀瑾居然也如她一样重生了,他的种种不对劲,他对宫阑夕莫名的敌意,对韩婉宜的上心,终于解开了。
第65章
看来赵怀瑾早已经猜到她也重生了, 所以说话总是一知半解,想说明白却又不敢。
前世他们过成那个样子,赵怀瑾好意思向她求婚?楚言感到可笑, 她揉揉额头, 让自己不再想与他的情感纠葛,她该想的是阿婉的事情, 以及前世她被杀死的原因。
赵怀瑾一定知道, 以前不肯说, 可能顾及她重生的事情, 现在一切挑明, 他应该可以说了,但要怎么问?自己去问,还是让阿翁问?
经此一事,她不想再看见赵怀瑾,但告诉阿翁赵怀瑾重生的事,妥不妥?
雪花不算大,但很密集,没多久就在房屋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还在鄂王府的人都准备回家, 但一直没看见楚言。
襄城左右看了一圈, 也没见孙结香, 正要出去找,就见她神色匆忙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急?”襄城问。
“嗯……”孙结香目光游移一瞬,道:“下雪了, 我便去外面看雪,结果太冷,就赶紧回来了。”
襄城也没多疑,只让她收拾一下,然后去大厅。
厅里也不见楚言,韩婉宜问:“阿姊呢?”
众人齐齐的看向宫阑夕,宫阑夕淡淡笑道:“元宝着了凉,郡主便带着它先回国公府了,我见你们都在休息,所以没有及时告知,见谅。”
大家一看,果然也不见元宝了,但是这么大方的承认两人私下见了面,所有人都笑而不语。
阮珍皱了下眉,怎么感觉怪怪的。
鄂王带着酸意说:“没想到下了雪,本来我还准备了晚宴,大家一起玩的尽兴呢!”
“那就改日到木兰小筑再聚。”江王道。
大家纷纷同意,木兰小筑不止有木兰,还有几株红梅,下雪的时候漂亮的很。
往外走时,阮珩路过宫阑夕,朝他投去暧昧的一眼,正想笑话他两句,宫阑夕转头看向他,眼神冷锐犀利,比屋外的雪还要寒上几分。
阮珩愣住,心里蓦地一凉,等回神,宫阑夕已经走了,他莫名其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