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左菱舟又是一声“哼”,继续戳着。

顾玄棠见此,一把拉过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抬起手,把钱袋放了上去,“去结账吧。”

左菱舟看着手里的钱袋,好么,现在不只是官方发言人,还是结账小丫鬟了。

“小心我结完账,钱袋就不给你了。”她威胁道。

顾玄棠却是一派淡然,“无妨,那便送你。”

左菱舟差点被这句话给绊倒,她看着面前的人,这种浓浓的“这张副卡就给你刷了”的霸总既视感到底是哪里来的?还能不能好了!

她没再说话,慌忙跑到柜台付了钱,然后二话没说抓起顾玄棠的手把钱袋还了回去,一退三丈远。嗯,这样才对,霸总什么的,还是有些太可怕。

倒是顾玄棠掂了掂手中的银两,“真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想清楚。”

“特别清楚!”左岭双手比叉,“我!视金钱如粪土!置粪土于不顾!”

顾玄棠闻言,努力让自己没有笑出来,附和道:“可真是高洁傲岸,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是的!没错!是我!左菱舟了!”

这下顾玄棠没有忍住,当场笑了起来,还不忘给她鼓了鼓掌,夸道:“我表妹果然与众不同,令人赞赏。”

左菱舟毫不知耻的点头,“你明白就好,务必好好珍惜。”

“自然。”

他们俩演够了,这才出了茶楼。因着左菱舟还想逛逛,两人出了茶楼便继续向北边走去,她对横邬县不太熟悉,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还问着顾玄棠,两人正走着,却只听前方一阵喧闹。

左菱舟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什么,正欲前往查看,余光中却见有一样东西从侧面直直的朝他们这边飞来,“嘭”的一声被顾玄棠接住。

他的眉眼一刹那冷厉了起来,瞬间回头,眼神锋利的看向来处,却见不远处的绣楼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正看着她,见他望过来,一时有些惊讶,不自觉樱唇微启,低下了头去。

顾玄棠有一霎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还没等他从这始料未及的状况反应过来,就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喝彩声。

有人鼓着掌,又忽地起了锣鼓,一时间热闹非常。几个青衣小厮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弯腰拱手,一张张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张口便道:“恭喜新姑爷,贺喜新姑爷,新姑爷麻烦这边请。”

左菱舟:这……这是什么骚操作啊!!!

第三十八章

安静的室内, 紫檀香冉冉升起,一名壮朗的蓝衣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 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文玩核桃, 一边满意的点头笑着,不错不错, 钱有功十分满意, 面前之人面如冠玉, 仪表堂堂,风姿不凡,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 配的上他女儿。

左菱舟坐在他的下位,一边观察着他, 一边注意着身边的顾玄棠。

顾玄棠此时正沉着脸, 英俊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本以为是之前的那批人追了过来, 有暗器来袭,却哪曾想竟是有人抛绣球——还偏偏相中了他!

他暗暗冷哼了一声, 心道, 这姑娘眼光倒是不错,就是胆子太大,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吗, 就敢往他的身上抛, 也不怕是个衣冠禽兽,骗财骗色。

他心高气傲惯了,若是寻常男子, 被姑娘家看上,用绣球砸到,即使面上拒绝,心里也多少会有几丝欣喜。只是换成顾玄棠,却只觉得麻烦,他本就是个极其不喜欢麻烦之人,这眼下看着那为首的抛绣球的女子的父亲不开口,只是傻乐着,索性直接站起了身,也不废话,“方才我已说清楚,一切均是误会,在下只是无意间路过绣楼,并没有去接绣球,也不曾想接绣球,令爱的亲事,还是另择良婿罢。”

他说完,就想拉着左菱舟离开。

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有洪亮的声音传来,“贤胥莫走,既然绣球砸到了你身上,你也接住了,那么便是你接了绣球,我女儿也自当许你为妻。”

顾玄棠冷笑一声,不予理睬。

然而厅里的小厮却是反应极快,一下堵在了门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简直是要强买强卖,逼人成亲的节奏啊,左菱舟默默吐槽着,看来这姑娘的爹确实是很满意顾玄棠了。

她偷偷朝身边看去,就见顾玄棠脸上的不耐已有些明显,想来也是,他素来都是喜欢把主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这如今莫名其妙的被别人选为乘龙快婿,又妄图强行让他接受,左菱舟心里的小人不自觉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在作死啊。

顾玄棠是不能打,可是顾一能打啊,虽说现下顾一不在他们身边,可是依着他的脾性,也定是在顾玄棠周围护卫着他的,别说这几个青衣小厮了,就是这府上所有的护院家丁一起上,左菱舟都有自信顾一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痛哭流涕。

她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太惨了,好端端的招亲的日子,还是不要这么惨了。

于是左菱舟转头,明媚的笑了一下,语调清亮道:“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我这个正经的夫人还在,令千金若是执意嫁过来,过得好不好不说,做妾确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这一句,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顾玄棠挑了挑眉,好样的,之前还只会说是自己的表妹,这如今索性都以夫人自居了,怕是再过几个月,还指不定要给自己抬个什么身份呢。

钱有功也是十分惊讶,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左菱舟,只是见他俩之间并无拉扯,故此没往这方面想,哪曾想,他俩竟已是夫妻。

钱有功不觉有些遗憾,他又去看顾玄棠,就见顾玄棠似笑非笑地,却也不说什么,一时也不知面前的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偏生他对顾玄棠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般,越看越顺眼,眼瞅着他的乘龙快婿就要离开,心有不甘,索性问道:“可有婚书?”

左菱舟笑,“听钱老爷的意思,难道还是想看看我的婚书不成?”

钱有功振振有词,“既然这位公子已经接了绣球,那么无论是否有家室,都当与我女儿成亲,若是你二位有婚书,三媒六聘,那我女儿愿意为妾,若是二位并没有成亲,只是口头约定,那么,我女儿便当为妻。”

顾玄棠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就听得左菱舟说道,“你这样说不对。”

她道:“无论我是否有没有三媒六聘,现今,我既然能与你说这么多,而我夫君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这便意味着他对令爱并无兴趣,甚至对我,是纵容的。说出来也不怕钱老爷笑话,我这人向来脾气不好,又极为善妒,偏偏我夫君对我极为珍爱,我做什么,他都只道我开心就好。若是令爱真的要嫁进来,那么,我只怕是要像对待丫鬟那样去对待令爱了——帮我捏肩捶背,倒倒洗脚水之类的,我看钱老爷家境良好,也不知道令爱愿不愿意,之前有没有帮人倒过洗脚水,这盆端不端得起来?”

钱有功闻言,一瞬间咬紧了牙齿,面有怒意,他自己的女儿千娇万宠长大,何曾做过这等粗鄙之事,受过这等侮辱,“姑娘还是说话放尊重些!”他咬牙道。

左菱舟弯着眉眼,“你该叫我夫人,都说了我已经成亲了。”

钱有功闻言,去看顾玄棠,就见他正微微的笑着,他怒道:“尊夫人如此说话,公子都不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