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弟妹……”夏梅花闻言,差点哭了起来,“我,我没看到村主任。”她前一个丈夫就是因为三番五次被批,后来受不了跳河自杀了。这两年虽然松动了些,可那些记忆,夏梅花做梦都想忘记。
叶秋闻言,瞟了过去,村干部里,竟然真的没有。回头却冷静地道,“那也要装着若无其事,除非你想三哥出事。”
唐伟田发现夏梅花的异样,轻轻揽着,伏在夏梅花耳边道,“别怕,当初买的时候,我是怕那婆娘嘴碎传出去,所以脸上手上都摸了锅灰
盛世安稳。只要我自己不露出马脚,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夏梅花似乎被安慰了,脸色慢慢好转。
四周看到唐伟田和夏梅花动作的,吩咐打趣起来,“唐老三,家里没抱够你媳妇,到外面还抱。”
“我抱我媳妇,我乐意,关你鸟事。”若是从前,唐伟田定会跟人嬉皮笑脸说几句。可今日心事重重,没心情耍嘴皮子。于是听到人打趣,没好气地冲道。
“呸,一个二嫁的破鞋,你也当宝。”说话的是村主任陈立国那一大家子的陈立木,跟村主任一个辈分的,但却比村主任小。而且他是个光棍,三十多了还没过媳妇,天天追着村里的一个寡妇,可惜人家看不上。陈立木特别羡慕唐伟田,竟然能娶到隔壁村的寡妇西施夏梅花。所以一遇上,总会打趣几句。
唐伟田抡起手就要打,夏梅花一把拉住了唐伟田的手,对着那陈立木,骂,“陈二狗,破鞋怎么了,你还不是舔着破鞋的脚,可惜就你这幅癞蛤蟆模样,破鞋也看不上你。”说完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而夏梅花因为这番事情,情绪不在像刚才那样紧绷,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陈立木盯着夏梅花一动一动的小嘴,眼里咽口水。唐伟田顿时恼怒,立刻把夏梅花抱在怀里,挡住了陈立木贪婪的目光。正准备给那老小子一拳,黄书记站了起来,夏梅花也死死地抱住了唐伟田,“不要理这老、流、氓,正事要紧。”
唐伟田这才松开了手。
其实,夏梅花那番话,要是个男人说的,陈立木说不定就跟他干一架了,可女人却不会的。并且只要是母的,骂任何话,他都会一副痴呆样,主要是因为陈立木太想女人,三十岁啊,还没摸过女人的滋味,想得都着了魔。夏梅花以前碰到也不会搭话的,今天也是心神恍惚间出了口。
黄书记首先讲了一通革命道理,然后说,现在是大集体,集体的利益是大家的,任何人都不能行资本主义行为。把集体利益独自占有,这是社会主义的蛀虫,是党和国家前进道路的绊脚石,需要严厉批评再教育。
接着村里的红卫兵头目上台,慎重其事地揭露了村主任陈立国一家的人私藏粮食的行为,然后把人押解上了高台。
叶秋看到了以往慈眉善目的村主任陈立国和他媳妇秦春霞,此时二人披头散发,满脸憔悴。
押解的是村里四个大汉,脚一踢,噗通两声,陈立国和他媳妇朝着村民跪在地上。
村民们听到陈立国的罪名时,炸翻了天,吩咐怒目相对,原来村主任竟然是社会主义的大蛀虫,纷纷谴责。
红卫兵开始批斗。
先是让村主任的儿子批父亲。他儿子和媳妇满脸不悦地上台,立刻申明与这社会主义的败类蛀虫断绝父子关系。然后在陈立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下台。
接着就是村民批斗。有些与村主任有怨的,更是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陈立国脸上。陈立国微米起眼,可惜装惯了平和的老人,再加上年纪已大,那一眼根本没有气势。还又让人打了一巴掌。
陈立国心里有怨,瞪了眼身边呆呆的婆娘,想着跟自己断绝关系的儿子,看了眼对他们恨之入骨的村民。心想,我死也要拉人垫背,于是吼道,“黄学忠,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那遗失的三百斤粮食的下落?”
黄书记手一挥,批斗的人停了下来,“是谁?”
陈立国看着下面黑麻麻的村民,冷冷地道,“我婆娘说了,收粮的就是村里的人。”
顿时,场面一片安静,纷纷想着是不是自己家的人。
第024章 安然无事
红卫兵听了陈立国的话,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对着秦春霞道,“秦春霞,赶紧交代,是谁倒卖了粮食,干了资本主义的事,这是走资派,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受的。”
秦春霞唯唯诺诺地说了个大概身高,可惜没有个具体的,毕竟那是黑夜,对方又满脸锅底灰,根本不知道是谁,秦春霞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更难描述出来。
红兵领头却不管,立刻让人在人群中搜查起来,只要感觉像的,全都拉上了台。
有胆子小的直接就哭了出来,还有因害怕的,当场把不相关的事都抖了出来。然后被直接定了罪。
唐伟田也被叫住了,夏梅花听到唐伟田的名字被叫出来,手脚立刻发软,身子倒向一边,感觉天快塌下一般。
唐伟田连忙抱住。
叶秋一直注视着二人,见状连忙上。唐伟田听到催促声,连忙把夏梅花递给了叶秋搀扶着,二人错身之际,叶秋连忙轻声道,“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冤枉人。只要没有第三人证明,随时可以说她是胡诌,随时准备倒打一耙。”
唐伟田点点头。
幺妹唐桂芝听到自己三哥的名字时,脸色有些不好。随即又看到三嫂快倒下一般,也立刻上前一步,扶着她。
近三十个青年被叫道台上。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也紧张不已,生怕被定走资派。
台上的红卫兵一一开始排查。没有嫌疑的,欢天喜地地从高台下来,下面的家人也欢喜不已。而被留下的,脸瞬间煞白,下面的亲人也是忧心忡忡。
唐伟田被叫上去,唐传河却一点也不担心,周菊也是淡淡的模样。二老觉得了解唐伟田,知道他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他也只敢在村里活计上偷偷懒,混混日子,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
可随着上面的人都下来后,留下包括唐伟田在内的五个青年后,唐传河和周菊不淡定了。
“老三不会做那事吧?”唐传河好似疑问,却又像自我安慰地道,视线却看着周菊。
周菊没有回答,一脸平静地看着高台上的唐伟田。只是双手却紧紧握着。脑海中想起原本不重视的事情,老三农忙时前找她借过二十块,前几日来还了三十,说十块当利息。当时周菊还问老三干嘛了,可他说是跟山子一起做了点赚钱的事。因山子历来稳重,她一时没怀疑,难道是老三和老五山子一起做的?
叶秋搀扶着夏梅花,时不时在她耳边轻声道,“三嫂,不要担心,你看三哥都很冷静,你也一样。不要动静大了被看出了异样,反而连累了三哥。”
夏梅花闻言,身上颤抖少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死死地抓着叶秋的手臂。
姚小兰心里也有些担心,视线连忙转向台上。
此时,台上秦春霞站在唐伟田的面前,唐家一众人屏住了呼吸。
“是不是?”押住秦春霞的人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