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醉卧伊人怀 眉间雪 2248 字 26天前

“故事编得很好。”凤灵夜轻轻一笑,杏眸清雅,“油灯是不是我动了手脚,这个还需要细查,茶水中是否有东西,这个结果还未出来,妹妹就这般狗急跳墙地污蔑我,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庄南烟眼眸一沉,差点原形毕露,见段君墨还在身旁,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忧伤道:“姐姐巧舌如簧,可事实胜过雄辩。”

她话音刚落,那边大夫就查出了结果,端着茶水,朝着段君墨禀报道:“王爷,这茶水只比平时更浓郁了一些,并无不妥。”

此话一出,振振有词的庄南烟忽然白了脸,就连简萝也震惊得呆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主子吃下解药时,只喝了一口这茶水,为何就淡化了解药的功效?!

二人不知,可凤灵夜知道。

从简萝口中得出这个计划时,她便想到了这个办法,无声无息,还能让庄南烟百口莫辩。

除非她自己承认喝下了解药,只是被茶水淡化了,否则她适才的假设统统都是她自己的臆测。

很快,庄南烟也猜到了这个事实,她怎么就没想到凤灵夜懂医,能够轻而易举就改变了药物的功效?

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她起身,当即跪在段君墨身下,拿出一方丝帕,梨花带雨地哭道:“王爷,你要相信南儿啊,当初那僧人来到南儿的客房,说是南儿掉了一方丝帕,王妃让他送过来。可见这一切,都是王妃主使的!”

段君墨看向她手中的丝帕,确实是她经常用的那一块。

凤灵夜闻言,轻笑了一声,“妹妹走后不久,那僧人也来了佛殿,说是妹妹说的,佛殿有些热,让他过来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吩咐,不知妹妹可对他说过这句话?”

庄南烟拼命摇头,仿佛含了莫大的冤屈,“姐姐,为何事到如今,你还要将恶名推向我。我回到屋子以后,便察觉到异样,来不及顾及我自身,便让简萝去往王爷客房,赶去救你!”

如今僧人已死,死无对证,怎么说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是僧人两边都说了谎,妹妹又凭什么要将罪名推给我呢?”凤灵夜沉着而冷静,杏眸冷淡。

庄南烟抵死不承认,抓住段君墨的手,双眼红肿,哭得我见犹怜,“王爷,你要为南儿做主啊!南儿是被人陷害的,王爷不信问问主持,那僧人平日里是怎样的人,又怎会突然起了这样的歹心,竟然冒死动王爷的人?!”

如今事情很明朗了,可她就是要拉凤灵夜下水。

而段君墨也不傻,他也看出了事情的真相,这一切都是庄南烟使了计,但凤灵夜却利用她的计谋,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主持不敢妄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凤灵夜稳稳地坐在原位,杏眸笔直地对上段君墨的眼,清明而秀丽。

庄南烟见段君墨犹豫,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膝盖,再度加了一把火,眼中盈满泪水,“王爷,瑶姐姐当初出事时,她就告诉过南儿,她倒了,王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南儿一开始还不信,如今瑶姐姐死了,轮到了南儿,王爷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南儿死在你面前吗?!”

段君墨凤眸一紧,缓缓看向凤灵夜,目色幽暗,薄唇微启,浑厚黯哑的嗓音低沉而决然,“将王妃暂行关押,明日一早立刻押往王府地牢。”

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将他建立在她心中的信任一刀割断!

她笑了。

眉眼如花,神色凄美而哀伤。

她微微勾起的唇畔,似黄昏中最后一抹残阳,冷艳动人,却毫无笑意。

那是她对他最后的期待,已然被他亲自断送。

守卫将枷锁扣在她身上,一如他当初闯入夏国都城,带着强兵强将攻入皇城,一路烧杀抢掠,那把枷锁也是这样落在她肩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庄南烟回头看向她,泪眼迷离,隐隐约约中,她勾起了一抹放肆的笑,是那样得意和自信,犹如一条餍足的蛇。

凤灵夜看着她的笑,忽然想起了段君墨说过的那句话,她动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庄南烟!

可别人都已经伸手打你了,你还能傻傻站着任由人抽你耳光吗?

不能!

至少她凤灵夜做不到!

她狠狠瞪向段君墨,双眸寒冷,犹如一只发怒的兽,犀利而慑人。

段君墨看着这样的凤灵夜,忽然感到了一种恐惧,就算在战场上,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可自己恐惧的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直至凤灵夜不再看他一眼,任由守卫带走自己,消失在大门外,他才猛地明白过来,自己恐惧的是......失去她。

庄南烟虽败尤荣,因为段君墨没有像处决席雪瑶那样,将她贬为通房丫鬟,反而是将成功翻盘的凤灵夜狠狠治了罪。

得了他的心又怎样?

在面对选择时,他一样会毫不犹豫地维护她!

这一夜,庄南烟恃宠而骄,不顾佛门清规,毅然将段君墨留在了自己房中。

柴房中,凤灵夜戴着枷锁,孤身一人睡在枯枝干草上,神态已经平复。

从前,她总以为自己能两全,既能维护好与皇上的关系,又能与段君墨和平共处,救出凤母的同时,尽量不要损害他的利益。

如今看来,她的顾虑是有多可笑。

同一屋檐下的人,只有敌人和朋友,哪里会有什么陌生人?

透过狭小的窗栏,她看向夜空的弯月,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他美人在怀,她却独坐牢房,而她这只蚂蚁,竟还曾经考虑着大象的安危。

这一夜,难以入眠。

翌日。

队伍押着凤灵夜,将她关在单独的马车中,摇摇晃晃地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