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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祸水 寒花一梦 2841 字 1个月前

“你有心上人吗,魏义深?”苏禧没有睁眼,嘴边若有似无的笑。魏义深一怔,她又说,“是因为有心上人,还是因为怕自己身体撑不住,才同我这个样子?”

苏禧重新睁了眼,直直望住床榻旁的人。她话说得很直接,却是第一次同他要一个说法。魏义深沉吟中开口,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一个对于苏禧来说预料中的答复。

她往里边挪一挪,让出空位:“夜深了,上来休息吧,总不能半夜跑去书房。”

魏义深低咳两声,轻声道:“尚在病中,只怕要过了病气。”

“是说病好了便可以?”苏禧一笑反问,又说,“我身子好得很,才没关系。”

若这般半夜折回书房,好一番折腾不提,且外人瞧见,不免猜疑。话传到他母亲耳中,不是要忧心他,就是要责怪她没照顾好他,魏义深也知道此时不好再走。

折出去梳洗好后,魏义深回来里间休息。苏禧挪到了里侧,给他腾足了位置。他将外裳脱了上床,将帐子放下挡住光线。被子里暖和得紧,是叫她提前捂好了。

魏义深刚刚躺好,躺在里间的人却转过身凑过来,忽而离他很近,近到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馨香。苏禧寻到魏义深的手握住松开,而后很快重新睡到里边去。

“我虽不懂医术,但也曾听闻过……”魏义深侧眸看苏禧,等她下面的话。苏禧掩饰性轻咳一声,压低声音:“男子手不热,多半是肾虚……”

苏禧说着却失笑:“难不成其实是因为这个?”

魏义深:“……”

苏禧睡到后半夜,人是被热醒的。她感觉自己身边有一个火炉子,暖烘烘,弄得她浑身冒汗,没有办法再睡。意识清醒过来,她便知道了是魏义深在发热。

探手试了一下魏义深额头的温度,烫得叫人缩手,苏禧没办法再睡,喊了丫鬟派人去请大夫,又命人端了凉水拿了帕子进来,手把手的照顾起病患。

她毕竟有过行医的经验,又不是粗手粗脚的人,照顾个病人完全不在话下。等到天将亮未亮,好不容易将大夫请过来时,魏义深身上的热度明显退下去了一些。

彼时,魏义深已经醒了。大夫在里间帮他诊脉,苏禧在外间,低声交待丫鬟准备早膳。他躺在床上,听到她低低的声音,说不上怎么的,仍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大夫诊脉后,说魏义深是受了风寒,须得好生休养,不宜再操劳也不能再受凉。等到开过了药方后,三七送着大夫出去,苏禧进去里间看他。

“看来得在这儿养病了。”苏禧径自坐到床榻旁边,“我吩咐了厨房煮粥,待会喝药之前先吃一点东西。”信手探一下他额头温度,“应该舒服了一些吧?”

魏义深握住苏禧覆在自己额头的手,哑着声音:“告诉娘了?”

“难道瞒得住?”苏禧反问,“你要是身子好好的,自然不必叫娘操心了。”

魏义深松开手咳了几声,说:“我一会还有事出门。”

“出去了,好叫人七手八脚抬回来?”苏禧话说得很不客气。

魏义深咳了起来,没能反驳。

苏禧又说:“今天外面冷得厉害,你好好休息。你身子不好,我也不好交待。”

在这件事上,苏禧表现得很强势,魏义深一个病人,没办法和她争执计较,最终只能待在这里好好休养。反是早盼着他好好将养的三七窃喜,乐意看到这一幕。

魏义深因为生病,在屋子里憋了好几天,闷得厉害。这天出了太阳,日头高照,浮尘裹上一层金色光芒,他披着外裳坐在窗边,看院子里面有人正在玩闹。

苏禧早晨起来听外头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用过早膳便起了一个主意,吩咐听雨去准备。未几时,三七领着人拿着簸箕、木棍到院子里扫出来的空地,撒一把谷子玩起了抓鸟雀。

木棍将簸箕歪歪斜斜支了起来,一把谷子再撒下去,众人藏到远处,过得一会,觅食的鸟雀便陆陆续续的落下来。有的吃着谷子撞到木棍上,本不牢靠的东西立时失去支撑,簸箕盖下来,总有几只鸟雀入了套。

本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只是少夫人要闹着玩,便总有些不同。有仆从将入套的鸟雀抓住,放到笼子里,拿到苏禧跟前给她瞧一瞧。她立在廊下,看到坐在窗边的魏义深,笑着跨入里间。

将一个手炉塞到魏义深的手里,苏禧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先帮魏义深倒一杯热茶,搁到他面前,她才摸了一个橘子自己剥好了,一瓣一瓣吃起来。也不说话,安静陪着魏义深看窗外的人玩得开心。

“我原以为你有心上人。”苏禧吃完一个橘子,出声说道。

她转头看着魏义深:“我没嫌弃你身子不好。”

魏义深蹙着眉,看着窗外风景,意味不明般说:“鸟雀入笼,再无自由。”

苏禧不同意挑挑眉:“谁说的?”

她站起身,人往外面走,从仆人手中拎过鸟笼,沿着长廊走到窗户旁,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魏义深。她笑了笑,“也没有那么复杂。”她将鸟笼打开,笼子里的鸟雀顿时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苏禧敲敲窗户,指一指魏义深:“你身体不好,心里还郁结,才是自己将自己困住了。我们在外边,你一个病人只能待在屋里,快些好起来才是正经。”

魏义深看看她,见她一本正经,不由眉头开了,复低眉一笑。

他何时竟还需要别人给他讲道理了?

第65章 惊鸿照影来(三)

隔着一扇窗户, 日光落在少女粉白面庞。或因将门出身,她眉眼自带一股英气,不见柔弱之感。魏义深抿一抿唇,望住正立在窗边的人,微微出了神。

楚家的小娘子,在很久以前,他曾见过。约莫是他**岁年纪的时候,她还要更小一些。是因为身子孱弱,他父亲带他到将军府向楚将军讨要强身健体的拳法。

他跟在父亲的身后,走到院子里时, 看到她在挨训。依稀记得是因她翻墙爬树,被楚将军逮个正着。楚将军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如此顽劣,怕她将来要不成样子。

到底是小姑娘, 又早早没有了母亲……楚将军气势凛凛, 训起女儿一板一眼的,他却没见她怕。仆从禀报有客人到,楚将军不得已收话,要她在廊下罚站反省。

那个时候, 她一直背对着他。他只看到一个小身影, 梳着双丫髻,系着银红色的缎带,还坠着两个小金铃铛,身上也是银红色衣裙。脑袋晃一晃,是声声脆响。

发现有客人来, 她眼里满是好奇转过脸,对上他的眼睛,眨眨眼,调皮的冲他做了个鬼脸。如今想起来,魏义深依然记得她小脸红扑扑、鼻尖缀着汗珠的样子。

后来……他记得是没有怎么见过她。直到楚家父子战死沙场的的消息传回京城,尸体也送回来了后,他随祖父到将军府去吊唁,见到一身素白丧服的她。

多年不见,她长成亭亭玉立的样子,只是痛失亲人,精神不济,眼眶鼻尖泛红。他同她说一句“节哀顺变”,她低着头,鞠躬还礼,咬着唇忍住没有哭。

赐婚是魏义深没有想到的事,同她成亲,他也不知道好或不好。她在英国公府,且是他的夫人,府里、府外都绝不可能有人欺负她。可是他身体的情况……

不碰她,不要孩子,假使哪天他有个三长两短,凭着她的身份,想要再嫁一个好人家也不会难。魏义深缓缓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喝面前她帮他倒的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