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栩则乖巧地到了岳飞扬身边,扶着他靠着垫子,拉过被子给他围好:“爷爷,你身体可好些了?”
“风寒罢了,不碍事。”
“孙女不孝,不能膝前尽孝。”
“傻孩子,你还好好活在人世,爷爷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你,就是折我阳寿,我都心甘情愿。”
“爷爷……”木栩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发自内心酸涩难言。岳飞扬憔悴了很多,八年时间,从几根白发到了满头白发,日夜都在愁心。
“是爷爷当年没保护好你!”岳飞扬拉过木栩的手,将她的玉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找你,却没有消息。原来,你在太子庇佑之下,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怪爷爷愚钝,怀疑谁也怀疑不到男人头上!”
“孙女也一直挂念着爷爷。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孙女更是万死难报。”
岳飞扬在找木栩,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当年冤屈还未洗清,而且她身份特殊又不容有失,更知道景淑贞虎视眈眈对她恨入骨髓,她根本不敢轻易和岳飞扬相认。
这一次是借着寿宴,林瀚琛也有意成全她。
想到林瀚琛,木栩心里滋味更是复杂。这个时辰,贡品应该已经进宫了,一场二皇子寻衅滋事的斗争即将展开了!
林瀚琛能全身而退的吧?他那么厉害,纵横捭阖,指点江山。
更何况,还有她早就为他铺好了路,替他亡羊补牢。根本不用担心。
“丫头,你与太子殿下……”岳飞扬话到嘴边留一半,转而嘿嘿一笑,“我孙女都十八了!是大姑娘了!”
联想到东宫那些传闻,岳飞扬对木栩与太子的关系,也能猜到几分。但是太子在他寿宴之后,就已定亲下聘,准备迎娶岳小琬为太子妃,将来……
姐妹共侍一夫,怕是难处。
而且岳飞扬私心里,怕木栩受委屈。景淑贞可不是善茬,她没为岳亚群生下儿子,还不允许他纳妾,把这将军府控制得死死的。这般强势心性,教育出来的女儿,恐怕也很难大度。
“爷爷,我与太子已断得干净,以后再无往来了。”木栩也不想瞒着岳飞扬,在他面前,不防实话实说。
“哎……断了也好,以后搬来跟爷爷住。这将军府,只要我不死,晾他们还不敢在我眼皮底下找事。”岳飞扬脸上有了喜色。
有爷爷偏私护短,心里美滋滋的。但是他将她想成弃妇了么?
木栩微微一笑:“爷爷,我得空就会来看您。等您身子好了,也可以去念奴娇看戏听曲儿,那地方是孙女盘下来做生意的,我会经常在那里出入。”
念奴娇?
岳飞扬又惊又喜,他爱听书,江湖故事知道不少,他仔细打量着木栩:“你……你难道就是‘公子’吗?”
京城中人,谁人不知公子其人?无名无姓,而“公子”就成了她的姓名。神秘莫测,来去无踪。名下稀奇铺子无数。
关键之关键,还是在于公子年纪轻轻却拥有绝世武功,曾经打败武林榜第七的玉无心。而且玉无心还是惨败,有人预言公子武功应该在第三左右。
木栩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坦言道:“虚名罢了。玉无心是被我诳了,才输那么惨。”
岳飞扬精神大振:“兵不厌诈,输了活该。不愧是我孙女,你儿时便很有学武天赋,当时我觉得女儿家学武无用,如今倒是后悔得很。”
爷孙俩聊着聊着,岳飞扬大大方方地把他珍藏的一些兵书、武功秘籍全都传给了木栩。
木栩婉拒。
岳飞扬非要塞到她手里:“原本传男不传女,不过将军府没有少爷。传给你,爷爷心里踏实。”
“将军府有其他小姐呀!”
岳飞扬摆摆手,轻斥道:“小琬那丫头懒得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成天只会些舞文弄墨的玩意儿。就知道附庸风雅,无趣得很。”
“那孙女抄录之后,将原稿送回。”
“不用不用……”岳飞扬连连摆手,有些心虚道,“也不是稀罕玩意儿,小时候你们都罚抄过无数遍了。全堆在我密室里,送人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