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不如你杀了发妻娶我(2 / 2)

春宫旧事 仿生电子羊 1964 字 1个月前

“你——”

两人话不投机,又复陷入了沉默。

元禆一步一步登上步天楼顶,此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下,长安城内华灯初上,从高远之处望去仿若一汪浮着无数花灯的龙潭,夜灯阑珊,又好像是星河灿灿的倒影。他把旃檀小心地椅栏放下,轻轻护着她的腰,一齐俯瞰着大晋都城的旖旎风光。

“阿檀,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气恼的。你看今夜天气朗晴,不如我们好好赏会儿夜景换换心情,如何?”元禆又软和了语气,点上一盏琉璃灯,示好似的递到旃檀手里头。

旃檀沉默着看向长安,一瞬间只觉得这座城变得生疏又遥远……一切都不再相同了……

“……阿禆,如今你……身居高位,可知储君之责,又可知储君之危?”危楼览众小,她的心中竟又罕有地生出了一丝对他的忧虑…皇室之中,可的的确确是向来没有什么血脉亲情的。

天下的人都羡外东宫内有一座名唤步天的高阁,登顶之人得以俯瞰众生,可是只有登阁临风之后方才能知晓那时心中生出的危孤之冷……步天阁之高,南望便将皇城长安尽收眼底,自可肆意觊觎这天下繁华,可是北望却又是深深宫廷,无尽囹圄,如警钟震撼,天下俯首的权势无外乎是永生困境的权衡。这便是立阁于此的深意——时时提点储君要时刻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和面对的抉择,昔年端和太子初次登顶不过舞勺年岁,便早将为君之道深谙于心,只可惜……

元禆见她似又有些兴致,脸上也又陪了笑,讨好地搭起话来。可是没想到旃檀竟然话锋一转,谈起已故的端和太子来。言及过往种种,她的脸上竟然隐隐露出些这些时日他都未曾见过的笑意:“……端和太子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缺少治国安邦的才能,也不是没有你们兄弟二人夺位的雷霆手段,他只是性情宽和喜好顺其自然,比起皇位权利……他更深晓宫廷寂寥,即便是困于东宫内,这一时相对的‘自由’对他来说也弥足珍贵……”话到此处,她如乍然梦醒,倏地意识到斯人已逝,那枚轻浅笑靥又渐渐凝固冷淡于唇边,变得荒芜。

元禆瞧见她脸色变化不定,当然知晓她的心是被何牵动,顿时心中骤冷。今日两人本就是处处针锋相对,他想着原是为了哄她欢欣才出来观景,所以并未计较一再忍让,一路上强颜欢笑做小伏低,可却换不来她半分好颜色,反倒叁番五次冷言冷语地顶撞,大煞风景,如今竟然又提起元禛来,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也配得上她如此大加吹捧……心中涌出的一股股酸楚嫉妒和无名的暴怒绞缠一处,纠得心好似囫囵地皱缩成了一团,几乎喘不上气来,沉默的诡谲涌动在二人之间,不知是夜里温降,还是楼高风急,竟连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阵阵寒意。

她却恍若不察,继续自顾自地继续。

“……身居高位,更易万劫不复,就如同你我眼前的长安,人间万象、百种繁华……说到底不过也是一场虚妄……你殚尽心思谋求来的种种,又能守得几时?”旃檀俯身吹灭琉璃盏内的夜烛,周身随即陷入黑暗,如同山河寂灭,万物归于沉静。

茫茫夜色中,二人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色。

半晌,才停黑暗里他冷道:“怎么,你在诅咒孤王不成?”

旃檀的嗓音更是幽寒,如同暗夜中索冤的鬼魅:“非也……只是罪奴也曾醉梦黄粱,更忧心我的殿下,您鸠占鹊巢,却不知能否担起这大任?又能继续笑上几回?”

“……”

他在漆黑的夜里露出一抹狞笑,原本俊美的面容扭曲得像是厉鬼,一双黑眸却像是久饿的豺狼,定定地盯着她,叫她寒毛倒起,心里发慌。

“啊——!!”她一声惊叫,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她腿脚不便,此处又暗夜无光,吓得立即紧紧攀住他的脖颈,有些僵硬地缩在他的怀中,再不敢妄言,更不敢妄动。

“哼……现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