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1 / 2)

庶女闺中记事 君沧海 3259 字 1个月前

秦夫人紧紧抱着女儿,神色疯癫的指着三公主,凄厉道:“你说谎!你害了人还这般神色自若,这世上怎有你这般恶毒之人,”转头看向老爷,悲戚道:“老爷,就是她,适才湘儿却是失足落水,却被府中三少爷救起来,可……可女儿家最重名节,遂湘儿不过是想讨个说话,未料三公主不但言语讽刺,竟逼得她活活跳水而亡……”

三公主眉眼一竖,厉声道:“放肆!你竟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命人掌你嘴!”

“即便你是皇家之人又如何?皇家之人就敢草菅人命?若此事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必不肯善罢甘休,定要为我死去的女儿伸冤,妾身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去皇后面前告御状,让你没有好下场。”

三公主冷笑道:“凭一贱婢口中之言,你便敢随意诬赖皇室之人,难道不怕皇后怪罪你?”

只见秦大人神色悲戚,缓缓走上前看着面无血色,双眼紧闭的女儿,身子踉跄下跪在她身边,摸着她渐渐冷却的手掌,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湘儿,为父来了,你睁开眼看看为父……”

话音一落,秦夫人痛哭流涕道:“老爷,我们的湘儿没了,没了……您定要替她伸冤,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三公主挺直后背,嘴角不住冷笑,声音却越发温和,轻声道:“秦大人,令爱过世,本宫心下也不好受,但逝者已逝,还是让她早些入土为安,方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总好过现下这般让她衣不蔽体,遂你还是先将令爱带回府中,秦大人且觉得呢?”

秦大人猛地站起来,眸光阴冷的看着她:“三公主,小女死在你府上,难道就让她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大人,本宫说过无数次,令爱乃失足落水,方才溺水身亡,你们夫妇一再相问,当真信了那个贱婢的话,觉得本宫害了你们的女儿,”三公主嗤笑两声:“若本宫想取人性命,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遂你们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此无理取闹!”

“既然公主这般说,为表明下官的决心,此事咱们还是奏请圣上,请他定夺吧!”

“你威胁本宫?”

“下官焉敢?如今死的是下官的女儿,倘若下官置若罔闻,岂不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枉为臣子。”

三公主眯着眼,冷笑道:“秦大人,本宫犹记这些年你一直在正六品的位置举步维艰,不若本宫让你官升两品,如何?”话音一顿,又道:“本宫知秦大人内有真才实学,不过是境遇不佳,方未能大展拳脚……”

秦大人出其不意的打断他,淡淡道:“三公主无需多言,下官虽一直停留在正六品的官阶,却从未做过泯灭良心之事,遂您不用利用升官之事搪塞下官。”

三公主脸色瞬间铁青,这人怎如此冥顽不灵,他这是要与她鱼死网破,可他不过是小小的正六品工部郎中,想要跟她硬碰硬,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秦大人,你这是要跟本宫撕破脸?”

“下官不敢,公主既是金枝玉叶又是宁远将军府的主母,小官怎敢与您一般计较,不过事关小女的死因,下官既为人父又为人臣,焉能不追究下去。”

这时,魏松脚步匆匆的走过来,轻声道:“秦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秦大人脸色苍白,眸光微冷,指着没了气息的女儿,冷笑道:“魏将军,此刻此刻,你觉得下官可会好?”

魏松脸色一僵,低声道:“此事我已从下人口中有所耳闻,还妄秦大人节哀。”

“魏将军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沙场将士,如今小女死在你府上,你可敢给下官一个交代。”

老爷来了,三公主立马有了依仗,遂冷笑道:“交代?什么交代?令爱失足落水死在我们府中,我们还未嫌晦气,你倒来寻我们要交代,”声音一顿,皱眉道:“莫不是你们夫妇早就算计好,未成想计谋不成,反搭上你们的女儿,遂一唱一和讹上我们。”

闻言,秦大人气的身子直发抖,怒声道:“三公主,小女已经殁了,你竟当着亡者之面说出此等薄情寡义之言,便是您贵为金枝玉叶,下官也不会畏惧您,大不了咱们去御前,到底谁是谁非,请圣上定夺就是。”

“当真以为本宫怕你!”

魏松早气的胸腹此起彼伏,瞥了眼三公主,冷冷道:“给我闭嘴!”

三公主双目一瞪,神色皆是不可思议,他二人成亲至今,老爷从未对她说过重话,一直以礼相待,今日之事乃事出有因,未料他不曾过问自己,便当着众人的面对她疾言厉色,不由沉着脸,冷冷道:“老爷,您可知适才说什么?”

向嬷嬷走上前扯了扯公主的胳膊,低声道:“公主莫急,咱们还是听听老爷如何说。”

此时,怒火中烧的三公主焉能听进耳里,眉头一竖便要与其争吵,未料向嬷嬷紧紧握住她的胳膊,对其晃了晃,三公主方回过神儿,憋着火忍着没发怒。

魏松一直盯着三公主,见她不在吭声方看向秦大人,低叹一声走上前,轻声道:“据我所知,秦大人只有一个儿子?”

“魏将军这是何意?”

魏松低叹道:“秦大人的儿子好似惹了官司,如今……”

秦大人身子一僵,猛地打断他,冷冷道:“魏将军不必威胁下官,有话直说便是。”

“令爱不幸而亡,魏某感同身受,但事已发生,无论对与错,是与非,令爱却是死在我们府上,你们夫妇苦苦相逼乃是心疼令爱,可令爱已逝,咱们还是该多多考虑活着的人方是。”

“你……”

“事关令公子的安危,有些事秦大人不便插手,但我可以,三公主可以,宁远将军府可以,”魏松声音一顿,又道:“贵府公子出狱后,魏某也可应承你,为其寻个妥帖的差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怎会知晓此事!

宁远将军府当真深不可测!

湘儿!翰儿!都是他的儿女,他该如何抉择!

秦大人心下纠结不已,低头看了看过世的女儿,又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夫人,半响后方道:“魏将军,你……”

“你我同朝为官,既为圣上办差又属同僚,焉能闹得不死不休,日后的日子还长着,说不得谁能求到谁?”

秦大人心下苦笑:谁能求到谁!宁远将军府不仅有三公主这个金枝玉叶坐镇,还有刚刚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怀化大将军,而他呢,不过是正六品的工部郎中,儿子不成气候,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半月前更因逼死一百姓家的女儿,至今被关在大牢里,遂此番接到三公主的帖子,与夫人一合计方带着女儿过来赴宴,未料竟是这个结果……

适才他咄咄逼人,不过是期望三公主一时心神大乱,露出马脚,这样他方可趁势追击,可魏将军来后,三公主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脸上再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多了些许从容镇定,如今他又被魏将军捏住软肋,焉能不同意。

事已至此,他已再无退路,只能听之任之!

秦夫人久久未曾听见老爷的声音,心下一寒,悲戚道:“老爷,您为甚不说话,你想想湘儿,想想您可怜的女儿,难道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秦大人脸色青白交错,大约过了一刻钟,方神色颓废道:“夫人,咱们带着湘儿回家吧回!”

什么!

秦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缓缓松开女儿的桎梏,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走到他身边,使劲拍打他的胸口,大哭道:“老爷,您怎能说出此话?怎么可以置湘儿的死于不顾?怎能这么狠心……”

秦大人一把搂住她,眼眶泛红,颓丧着脸,低声道:“你想想翰儿……”

秦夫人身子一僵,一瞬间仿佛被人抽走所有的力气,软弱无力的趴在老爷怀里,今儿来此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湘儿能得到怀远大将军的青睐,借机救翰儿于水火之中,如今翰儿还身陷大狱,却凭白搭上湘儿的性命……事到如今,她还有何听不明白,原来……原来魏将军打着这个主意,一命换一命,用湘儿的命换大牢里翰儿的性命,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如何选……

“夫人,咱们带湘儿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