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怒气与自我厌恶无处倾斜,在薄薄的身体内横冲直撞的。
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明明你完好无损的活着。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比你糟糕,你有什么资格抱怨?
就算这么想,还是无端地厌烦。
想要将自己浸泡在深水里无声的呐喊,把所有不该存在的愤怒、委屈、不甘、恐慌统统丢掉。然后又是那个潇洒不羁、来无影去无踪的少女心收割老手,肆无忌惮地在花丛中流连。
“我知道你轻浮。”
楚歌的句式永远那么老土、正经,犹如古老的誓言。
纪易抬起头来,眼里写着:你知道什么呢?
你什么也不知道。
拜托,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你区区一个外人,还能知道什么?
“我对你不抱什么幻想。”
楚歌咬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知道你轻浮、花心、满口谎言;知道你没有任何的目标和理想,你的生活既庸俗又普通,除了男人、女人间虚伪的调情和肢体的触碰外一无所有。”
——这就是我。
纪易不住打颤,仿佛被言语狠狠打了几个巴掌,满身疼痛。
没错,这就是他。
庸俗的、普通的他,故作潇洒、快乐,自欺欺人的他。
纪易忽然从楚歌眼里看到一切,他还没说出来的话:我知道你无意间认识了你的弟弟。当你正深深迷惘在繁华的灯红酒绿中、迷失在震耳欲聋的暧昧声乐中,一个有本事带你脱离这种生活的男人出现了。
你嘲笑他、厌恶他温室花朵般的天真,又止不住的羡慕他、利用他来到异都。
你得知了父母,听到了乱lun二字。
你恶意勾引亲生弟弟,引得父母震怒,痛下杀手。
然后你觉醒了死亡转移。
父母死去,爱宠受波及,最终得知一切真相的弟弟来到你的面前自杀身亡。
我全部知道,你漂亮的皮囊下堕落的灵魂。
我全部知道,那你还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