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强硬地把你留在我身边。以为他既然是孩子的父亲，就能够成为你的良人。”

楼念念淡淡一笑。

那时候在米兰，林睿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永远都充当那个守护的角色。可容湛出现之后，林睿就像知道了所有一样，退离开自己身边，并且在不同场合公开表示过跟自己的关系单纯简单。

以至于到现在，容湛都不曾知晓过楼念念跟林睿之间的关系。

重新回到江城，从再遇见，到如今共事，林睿对楼念念的态度还跟从前一样，这多少让楼念念觉得很安慰。

起码没有因为之前，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她很喜欢现在这种相处方式。没有再谈及私人感情，就跟蓝颜知己一样。

“我一直以为，你会过得很幸福，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听着林睿的话，再看屏幕上那再醒目不过的照片跟标题，果然是跟沈之言有关的，又果然，有容湛的身影。

心里除了冰凉的感觉，再没有其他了。

大概，人心已死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还有小蛋糕。估计是方才林睿趁自己没有注意多加上去的，楼念念将手机还给林睿之后，拿起叉子优雅地切蛋糕，丝毫没有被方才的新闻影响到心情的样子。

“怎么，是不介意还是有对容湛有自信？”

林睿往后靠，嘴角微翘，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楼念念，想要看出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后楼念念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切蛋糕，放入口中品味，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很自然。但实际上，此时楼念念心里面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真相跟林睿说清楚，还是……

“斗争”了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楼念念轻启红唇，语气就像是说着平淡毫无关系的话一样——

“说到底是沈之言的问题吧，受伤然后迫不及待打电话给阿湛，念及旧情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着急跑过去，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最终还是选择维护容湛，毕竟这段感情是要维护下去，就不能够让旁人看出什么来，特别是林睿。

很多事情都可以跟这个知己倾诉，也相信他会帮助自己，但唯独感情上，半点都不能说。即使是跟容湛没有结果，楼念念都不愿意跟林睿再在这方面扯上半点关系。

“你还真的是想得开啊。”林睿挑眉。

楼念念淡淡一笑。

“我只是选择相信他而已。”

林睿望着楼念念，目光深邃：“我看不出你是幸福的，在这场婚姻上面，你究竟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扮演的角色？

听到这样的问题，楼念念不免觉得好笑，嘴边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婚姻怎么可能是一出戏呢，她曾经那么努力那么憧憬，到最后换来的是现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如果问她扮演的是什么，她倒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童话故事人物来替代。

因为所有童话都有个美好结局，公主跟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

“上一次关于沈之言的事情，我说过我会向你道歉，但的确，她让我看到了你们婚姻上面的不幸福。念念，我希望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我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楼念念抬起头来看着林睿，见他眼中满是真诚。

心里面的愧疚又多一分。

“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你那么好，就值得更合适你的女人。我们做最好的朋友，难道不行吗？”

她是一个给不起承诺的人，也是一个无法负担他人承诺的人。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林睿盯着楼念念，缓缓开口：“爱一个人的毒深入骨髓，也就不可挽回了。”

楼念念握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

爱情真是能够害死人，在你并不知晓的时候，蚕食你的神经，左右你的思维，让你承受着原本不用去承受不该去承受的东西。

也偏偏是爱情，让一个人变得不再自我。

林睿是这样，她楼念念自己也是这样。

“今天谢谢你带我来喝咖啡，并且跟我说这些话，时间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楼念念刚站起身，眼睛瞥见身上穿的这件外套，抬眼歉意一笑，“对了，还有这件外套，谢谢你。”

林睿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送你回去吧。”

上车之后，楼念念把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街灯一盏盏掠过，很快，眼皮又变得沉重。

不是林睿叫醒楼念念，是她一个小梦惊醒，抬起头来一看外面就是容家大门了。林睿居然把车子这么光明正大地停靠在这里，却没有及时叫醒她……

“你怎么不叫我的？”

林睿一边舒展筋骨一边回答：“我看你睡得很香，没忍心叫醒你。”

楼念念揉揉头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了。